赵立军来了精神,一副讲课的架势清了清嗓子说:“我确实没看清他们的脸,但是不妨碍我看到别的东西啊,他们那群人,岁数都不大,估计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孩。”
展锋听后瞥了沈衍一眼,沈衍心领神会,顺势问道:“怎么说?”
“当时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听得见啊,警察同志,您别忘了,我是个人民教师。”赵立军脸上露出一点得意而拘谨的笑容,还装模作样的眨了眨眼。
沈衍诚恳的说:“就算我们想忘记,也真的没那么容易,对于这一点,你也不用太担心的。”
他的话里头转了几个弯,赵立军像是琢磨了一下,到底也没明白过来,摆摆手说:“反正啊,我是一天到晚和学生在一起,教的又正好是这个年纪的学生。天天我就带着他们背课文啊,朗诵啊,这些学生说话是个什么音调,我一听就听出来了。警察同志,咱们大人说话的音调和孩子的音调不是一个调,就算是小孩想装成熟,声带也不允许啊。”
这一点,沈衍倒是觉得赵立军说的有道理,听起来并不是在信口胡诌。
而且与他们之前的揣测,也越来越接近了。
找这几个人回来再做一遍笔录,真是明智之举。
“那这当中,都是男孩子吗?有没有女生?”
赵立军瞪大眼睛,忙不迭的点头:“警察同志,您简直是狄仁杰啊,这都能猜出来!我刚想说呢,里头还有一个女生,唉,你说说吧,这年头,连女生都做这样的事情了,还是未成年女生。咱们这个社会,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不过,那个女孩好像还算是良知未泯,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劝劝她,这样下去怎么能是长久之计呢。”
“女生也说话了?他们说了什么?”沈衍问他。
赵立军答道:“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女孩没说话,我手里的皮包被他们抢走的时候,我本来想跑来着,结果被他们给围住了。后来有人说,我包里没钱,不好交差,说是要见点儿红才行。我当时一听就知道坏了,这是想砍人啊!这事儿就大了啊警察同志!当时我就急中生智,想了又想,可是无奈他们人多啊,我有再多的计谋,也没法施展啊,那叫一个危机当头,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展锋忍无可忍,拍着桌子说:“说重点!”
“哦哦,重点重点,重点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说,看着我就像个没钱的,捅我都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下一个目标。他们稍微争执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放过我了,所以说,当时真是那女孩把我给救了呢。”赵立军提到这儿时,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连连拍着胸口说:“我觉得,她跟那些人不是完全的一路子人,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呢。哎,警察同志,要是你们能抓住那伙人,回头我可以出庭作证,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姑娘判的轻一点?”
沈衍与展锋对视一眼,唇边泛起一缕苦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恐怕是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机会了。”
赵立军:“什么?”
作为旁观者的赵立军当然不会知道,在那个夜晚,曾经因为一时恻隐和没有完全泯灭的良知而救了他一命的女孩,很可能就是那个已经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机会,永远合上了眼眸的人。
一切,都已经迟了。
第132章 搭档
给赵立军做完笔录之后,剩下几个人的口供就没再有什么新鲜内容,听起来也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和先前的口供没什么区别。展锋留了两个刑警在那儿做笔录,自己则和沈衍先一步离开,在办公室里分析赵立军和贾梦丽的口供。
“两个人都改了第一次的证词,并且指向性很明确,线索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的。”展锋在黑板上写下李猛和杨菲菲的名字,尤其在杨菲菲的名字上着重画了个圈,“杨菲菲的日记很可疑,让人完全有理由推测,她就是赵立军口中的那个女孩。来根烟给我。”
沈衍摸了只烟丢给展锋,自己也抽出一根,却没急着点燃,而是放在掌心慢慢把玩:“证据已经够充分了,东湖、日记、还有这两个人的笔录,李猛和杨菲菲打工的地方,应该就是东湖的某一家会所。他们以会所作为掩饰,实际上有一群地下组织的飞车党,在幽暗处拦路抢劫,满足自己的欲望和刺激感。他们两个人,都参与了前几起抢劫案件,至于参与的动机和原因,应该都是为了钱。”
晓北在下头听的直摸下巴:“原来是这样啊,两个曾经在组织内部的人,却因为某些原因,被组织杀害了。啧,真够凶残的,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前后的做法不一致了是不是?”
亮子接话道:“没错,抢劫时候的有所顾忌,是因为那时候动手的根本就是些新人菜鸟。事后杀害李猛和杨菲菲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手,经验老道,杀人如麻。”
齐悦听的一阵愤慨:“还只是孩子而已,这些人怎么下的去手。”
“或者在他们眼中,李猛和杨菲菲已经不是孩子了,甚至于都不算是生命,只是某种工具而已。”沈衍缓缓的说:“利用完了,价值丧失,就会作为工具被处决。不过从杨菲菲的日记来看,似乎是她发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被灭口的几率也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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