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晚。”劳伦斯说。
帕特里夏点点头。“治愈师和骗术师学校都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其渊源都是世界各地的许多传统习俗。19世纪30年代,两个学派爆发了一场战争。世界原本可能会变得支零破碎。但当时有一个名叫霍顿斯·沃克的女人,她意识到如果这两种魔法可以结合的话,效果会更好。如果你同时掌握了骗术魔法和治愈魔法,你就可以做一些非常了不起的事,比单独使用任何一种魔法都要厉害。而且,你变成控制狂或谎话连篇的骗子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
劳伦斯已经在猜想这里面的含义:“所以,如果你要用魔法完成什么大事的话,就必须欺骗或者治愈某个人。所以,如果没有可以欺骗的人或病人的话,你就爱莫能助?”
“我不会说爱莫能助。我接受了很多年的训练,学习在不同的情况下如何使用这些技能。我可以用骗术魔法来改变自己,即使周围没有任何人。如果有人攻击我的话,我可以使劲‘治愈’他,让他一周之内都能感觉到我的‘治愈’。”
“谢谢你给我解释。”劳伦斯吃掉最后一口蓝莓点心,然后用剩下的茶冲下去。他还有一百多个问题,但此刻他还没准备好接受更多的答案。他在沙发破旧的衬垫上陷得更深了。他永远也不能从这个沙发上抬起屁股了,只会在这里越陷越深,直到被吞没,就像是“金星屁股陷阱”。
劳伦斯的每一片灵魂都在呐喊,让他趁失去奶奶的戒指和自己声音之外更多的东西之前赶紧离开这儿。但后来他想到了自己所做的另一个承诺。他完全自愿做的那个承诺。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再逃走了,”劳伦斯说,“我说话算话。”
“很好。”帕特里夏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似的,“再来点茶?”
“好啊!”劳伦斯在沙发上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帕特里夏又递给他一杯热茶。他们一直默默地喝着茶,直到帕特里夏的室友们起床,开始冲劳伦斯翻白眼。
第7章 .
有很多年,帕特里夏都祈祷着可以逃走去学习真正的魔法。然后有一天,她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一个男人出现,把她带到了巫师学校。这是做梦吗?那也圆满了。
艾提斯利迷宫有两个独立校园,这两个校园的差别就像万里无云的夏日晴空和暴风雪。艾提斯利学院是那种宏伟的石头建筑,有超过600年的历史,从来没有人敢在那里大声说话。艾提斯利的学生排成一列纵队沿着砾石人行道走,他们穿着西装和短裤、打着领带,胸前别着学校的校徽(一头熊和一只牡鹿面对面,中间举着一个火焰杯。)。见到老师或高年级学生要称先生或小姐,吃饭是在“较大楼”的“正式食堂”。而迷宫学院则是布局混乱、彼此相对的九座楼和弯弯曲曲的人行道,在那里你愿意穿什么就穿什么。你可以睡一整天、吸毒、打游戏、做任何你喜欢的事。只是你会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没有门(或者没有厕所)的房间里好几个星期,直到你学会一些疯狂的课程。否则你会被扔进无底洞中,或者好几天都被拿着棍子的人追着跑。或者你会发现自己无法停止地一直跳踢踏舞。或者你的碎片会开始一片片地掉落。在迷宫,没有人告诉你任何事。
艾提斯利学院和迷宫学院曾经是两所独立的学校,分别代表两种互相独立的魔法类型,但现在因为魔法的联合,两所学校也合并了,当然,是在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前提下。连接在两个校园之间的通道是一条铺满树篱的沙路,只在特定时间开放。
帕特里夏要在艾提斯利花几周的时间掌握一些微妙的治愈术,然后他们会把她送回迷宫,在那里,她自己会变得非常迷茫、混乱,以至于忘记自己所有厉害的技能。她要在迷宫解开一些乱七八糟的谜题,搞清楚如何设计一些精妙的骗局让自己被送回艾提斯利,之后,他们会再次向她灌输无穷无尽的规则和公式,然后她会失去自己脑子里一直存在的扭曲形状。
这已经足以让她在熄灯(在艾提斯利)后的每天晚上或者偶尔打盹的时候(在迷宫)抱着枕头哭了。但同时,帕特里夏也很想念她的父母,她甚至都没有跟他们道别。他们只知道她死了。或者像动物一样生活在某个小巷里。她想告诉他们自己很好,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更不用说,她还丢下了她的小猫伯克利。
艾提斯利的院长是一位和蔼的老太太,名叫卡门·埃德尔斯坦。她的一头银发优雅地内卷,脖子和肩膀上总是包着一条优雅的围巾。卡门鼓励学生有任何问题或疑问都可以去找她,帕特里夏很快发现自己在向这位老太太倾诉——但她痛苦地体会到,绝对不能提几年前她遇到了什么树灵的事。魔法是一种实践和艺术,不属于精神信仰系统。跟任何普通人一样,你可能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体验——但是,相信你跟某种伟大而古老的东西有直接接触就是“强化”的开始。
“树是不会跟人说话的,”卡门·埃德尔斯坦说,她脸上常见的笑容变成了担心地皱着眉,“那是你的幻觉,或者有人骗了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那么多学生那么晚才找到,都是在他们已经自己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那些坏习惯可能成为无法忘记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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