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帕特里夏小声说。泰勒已经醒了,也听得入神。
“霍顿斯·沃克在双方之间调停,最后双方达成了妥协。这也就是我们‘强化’规则的起源,我们任何人都不应该过度塑造这个世界。但是,他们同时也开始研究失效保护措施。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用到这项措施。现在,或许你能明白这几个月我们为什么这么担心你了。”
帕特里夏点点头。现在她明白了。如果她对此做出任何举动,那只会再次让事情变得糟糕。欧内斯托说得对:她应该努力只做一粒尘埃中的尘埃。因此,她转而牢牢控制自己的怒气,即使是车内的循环空气快要把她噎死了。帕特里夏没有时间悲伤、自责或者心碎,但怒火却总是无休无止地在蔓延。保持愤怒。控制愤怒。愤怒就是你悬在深渊上的钢丝。她在脑中不停地重复风暴后她说的那句话:某个混蛋必须付出代价。
川岛之前一直对他们的目的地含糊不清,但现在,在他们以300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在犹他州弯弯绕绕地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开口了:“我们要主动一点。我们要进行干预,为了这个星球。”他顿了一下,帕特里夏有些坐立不安。之后,川岛终于开始解释:“丹佛郊外有一群疯子建造了一台世界末日设备,这台设备可以在地球上开个洞,我们要去把这台设备处理掉。”
帕特里夏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第12章 .
劳伦斯和米尔顿一起吃午餐。只有他们两个人。伊泽贝尔不在,劳伦斯团队的其他成员也不在。“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米尔顿说,“你是造出两秒时间机器最年轻的人。”他笑着从两人中间地上的桶里又拿了一块炸鸡。
他们坐在顶层总办公室的地毯上。鸡肉很脆,外焦里嫩,劳伦斯吃了两块之后手指还是很干净。桶上印的是当地某个炸鸡店的名字。米尔顿是怎么一直弄到快餐的?即使是对于一个十亿富翁来说,这也太奇妙了。劳伦斯感觉米尔顿好像正在为拉拢他做最后一搏。他们听着罗伯特·约翰逊,这是米尔顿唯一喜欢的音乐。
“两秒时间机器。”劳伦斯擦擦手指(虽然完全没必要)说,“无用设备的典型代表。”
“嗯,对也不对,”德斯耸耸肩,带动整个身体都跟着抖动,“那是入选人员的会员徽章,不是吗?不过同时,也是一节实物教学课。想象一下,如果你可以制造一台可以回退两秒,而不是前进两秒的机器,那会怎样?不过,你可能会忍不住一遍一遍地按它。”
“那就会陷入一个回路中,”劳伦斯说,“永远停留在相同的两秒。”
从劳伦斯坐在地上的位置,只能看到工业园区分支线另一侧森林中的树顶。那些树顶像机关炮一样摇晃着。
“我们现在就可能困在一个两秒时间回路中,并且永远不会知道,”德斯说,“不过,我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超过两秒了。但是,伙计,想想吧。同一个设备,如果是这个方向就是无害的,但如果是其他方向就可能会带来灾难。有时候,食物也有自己的脾气,你必须学会面对,不能违逆潮流。”
“还有历史,”劳伦斯说,他或许已经明白米尔顿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历史也是一种潮流。”
劳伦斯再次望向窗外,这一次,他不仅能看到那些树的树顶,还能看到枝条和一些树干了。它们在向他挥手。他想,如果他和米尔顿处好关系,或许他的老板会放他去树林里走走。那样会让他感觉离帕特里夏更近了。
“历史不过是时间流的放大版,伙计。”米尔顿说。
劳伦斯伸手又拿了一块鸡块,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树。现在他能看到更多的树干了。
“趴下!”一根他胸腔那么粗的树枝穿过玻璃打在远处的墙上,劳伦斯“哐”地一下扑倒在米尔顿的地板上。不过几秒钟,房间里便塞满了树叶和树枝。劳伦斯看不见墙,也看不见桌子,眼前只有一片浓密、厚重的绿。
劳伦斯四肢着地朝门口爬去。米尔顿在他身后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劳伦斯只是耸耸肩,因为他一开口就要永远失去自己的声音了。他异常镇定地咬住自己的舌头。
劳伦斯听到楼下传来一挺机枪鞭炮似的笑声。有人痛苦且恐惧地尖叫。警卫大喊着要求支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武器加入战斗。
劳伦斯找到离开总办公室的出口,站起身来,膝盖上沾了许多炸鸡屑。他跑到大楼的另一侧,那里还有空地,可以看看窗户外面的情况。废弃的停车场上站着帕特里夏的朋友多萝西娅,她穿着一条曳地花裙,脚上一双勃肯凉拖。他只能听到她在说一个奶奶把她的孙子一个留在海边,一个留在沙漠边缘,还有一个留在山脚下,那个奶奶忘了自己把哪个孩子留在了哪里。劳伦斯猜测,欧内斯托,那个一触碰就会给任何有机体过度补充能量的家伙,应该在那些攻击树中央的某个地方。
“德斯先生,长官!”几个一身黑色制服的警卫肩上扛着大枪,跑进大办公室,“我们遭遇了某种攻击。需要您出去看看。”
“见鬼,”德斯说,“保护机器。那才是他们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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