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咱们这样争下去,那人人都成了有嫌疑的了。但是到底是谁杀了乘务员,又弄断车厢挂钩让我们流落荒野,其实,我已经知道了。”王江宁信心满满地说道。
“刚才我们仔细看过那个被烧断的挂钩,梅教授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铝热剂烧的。梅教授告诉我,这铝热剂啊,有一种主要成分就是很细的铝粉。”王江宁现学现卖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偷着瞧梅檀,见他没吭声才确定自己没说错。
“驴粉?是用阿胶做的吗?”大金表用疑惑的口气问道。
“不是不是,铝,是一种金属,不是驴更不是阿胶。”王江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管他是驴还是马,你说这些,到底想说什么?”大金表不耐烦地吼着,他刚才连续被夺枪又被群起而攻,早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我来说吧。”梅檀微微低头推了推眼镜,往前站了一步。王江宁十分配合地主动往旁边一站,给梅檀让出了一个发言席位。
“铝是一种金属,铝热剂就是用铝粉和氧化铁混合成的新型高能燃剂。简单地说,铝热剂燃烧时的高温,可以轻松熔化铁,我们列车的铁挂钩,就是被铝热剂熔断的。”梅檀一边说一边掏出刚才摸了铁钩的白手套,众人都看得清楚,那手套上微微能看到一些闪闪发亮的金属粉末。
众人都有些大开眼界地看着梅檀像讲课一样演示着,连大金表都不敢插嘴了。
“铝粉这种东西,有很多物理学和化学特性,除了能做成铝热剂,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热水中,会出现浑浊反应。简单地说,就是把沾染了铝粉的东西泡到热水里,清水会变浑水。”梅檀正说着,王江宁已经颇为配合地用一个铁饭盒装了热水过来,摆在了众人面前的一张小餐桌上。
梅檀拿起自己的白手套,轻轻地放进水里。众人瞧得真切,那一饭盒清水,很快就变成了浑浊的奶白色。
“大家看,这就是铝热剂的特性。”王江宁接着说道,“所以,那个用铝热剂熔断铁钩的人,极有可能会在手上沾染有铝粉。我们用一大盆热水放在这里,每个人进来洗个手,谁洗完之后水变成这样的浑浊状态,谁就是熔断铁钩的人,同时很可能也是杀害乘务员的凶手。”
“好!早说有这个法子嘛,哪有这么多事儿。打水来!老子第一个洗!”大金表第一个跳起来投赞成票。
“不过,热水我这儿就这么一杯了,你们谁还有?”王江宁为难地问道。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这节车厢每个餐桌上都摆着一个热水壶,但是因为上一站大多数人都睡着了,没来得及在火车站补热水,大家水壶里的水基本上不是凉了就是没了。
“我这儿还有满满一壶热水,在上一站刚灌的,温度应该刚好。”大金表赶紧从自己那桌拿过来一个热水壶。
“我师父,呸,我爹那包里有个盆,可以拿来盛热水!”胖道士父子这时候已经被王江宁弄回了他们的座位上。金虚真人整个人还迷糊着,被捆了双手的胖道士倒是积极地献着殷勤。
王江宁按着他的指点,从行李架上取下来一个挺大的布袋子,伸手进去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铜盆来,转身又接过大金表递过来的热水壶。王江宁看了看梅檀,见梅檀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打开水壶,哗啦啦把热水倒进了那铜盆里。倒完之后王江宁用一根手指轻轻探进水盆里试了试水温,略微有点烫,但是手放进去也能忍受。
众人见状,纷纷挽起袖子,准备洗手。大金表第一个把手伸进盆里,哗啦哗啦搓了半天才把手拿出来,示威般的展示给众人看,水倒是没变白色浑浊,但是明显能看到黑了一些。
吕冲元皱着眉头说道:“又不是真让你洗手,这车上就这么一壶热水了,你把水搞脏了后面的人还怎么洗?”
大金表撇了撇嘴,事不关己地说:“反正我手上没那什么驴粉马粉。喂,枪能还我了不?等会儿那个凶手露馅了还得靠我,枪这东西可不能乱玩。”大金表后面这番话是对着吕冲元说的。
吕冲元看了看王江宁,见王江宁点了点头,这才把枪甩回给大金表,一边笑着说:“这位,把枪收好了,可别走了火。”大金表接住枪,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吭声。
第二个上来的是王江宁,他伸出双手在水里晃了几下便拿了出来,众人看得清楚,水没有任何变化。
“你也过来洗洗。”王江宁指了指被捆着双手的胖徒弟。
“我,我也要洗?”胖徒弟有些惊讶,但他话一出口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怀疑的目光,他急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准备过来洗手。结果他刚走到桌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心急还是怎么回事,脚下突然一绊,竟是没控制住身子顿时往前扑倒。
说时迟那时快,胖徒弟摔倒的瞬间,众人有的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有的失声尖叫,连一向快如闪电的吕冲元这次都因为站得实在太远而且事发突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那盆仅有的热水给打翻了。
众人一时间目瞪口呆,大金表指着胖徒弟大声说:“就是他!他怕露馅故意把水盆打翻的!就是他!”
大金表手忙脚乱地把已经揣好的枪又掏了出来,指向还躺在地上嗷嗷喊疼的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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