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用不着枪法,听响就行。”王江宁对梅檀的嘲讽并不以为意,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身边一个艾梁的手下。那人身材不高,看起来也并不魁梧,手上只提了一把短刀,并没有什么火器。
更重要的是,那人此刻正张着嘴聚精会神地盯着钟涛的尸体。
王江宁深吸一口气,猛然发力跃到那人身后,举着枪顶住那人的太阳穴,大吼一声:“都别动!崩了他不要紧,要把别人引来可就麻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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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错听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问道:“艾梁这人心狠手辣,小鲁死了他眼都不眨一下,挟持他的手下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他?”
“拦截你们的人都是掷刀的,拦截我们的人用的都是吹箭。艾梁他明明有的是枪,为什么要用这些刀啊箭啊?就是因为枪声动静太大,他毕竟还是投鼠忌器。”王江宁若有所思道。
“所以他不在乎你劫持他的手下,但是却担心你开枪闹出动静来?”李错吃惊地瞪大眼睛。
“没错。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拿到了铜雀印。看来他真的只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就在我刚拿住他那手下的同一时间,他的人也从钟涛身体里取出了铜雀印。我看他也是犹疑了一下,就带着手下撤了,竟是丝毫不顾我拿住那人的死活。”王江宁想起钟涛的惨状,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走的时候手下给他说了两句话的,你一直在看他,没注意他手下。”梅檀在一旁补充道。
“说的什么?”王江宁问道。
“大人,印要紧,此风紧。好像是这句。”
“你看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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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梁真的就这样撤了?你们就这样脱身了?”李错依然满脸狐疑。
“干吗?你不相信我?那你问他。”王江宁略微有些不满,立刻把梅檀推出来当证人。
梅檀无奈地瞥王江宁一眼,还是默默点了点头,证明王江宁所言非虚。
“这就奇怪了。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看看这个。”李错从兜里掏出了月饼衔回来的铜雀印。
“哪里来的?”王江宁一脸惊奇。
李错三言两语交代了,王江宁便抛玩着那方铜雀印,懒洋洋地说道:“原来如此。这个肯定就是钟涛先交给艾梁的那个假铜雀印了。做得确实和真的一样,头一次见识到钟涛做假货的手艺,难怪生意做那么大。哎,对了,月饼呢?”
王江宁话音未落,旁边灌木丛里便“噌”地蹿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这月饼看来是在这里埋伏许久了的,见两边都是“熟人”,也就不着急出来,等听到王江宁刚才不经意间喊了它的名字,这才兴高采烈地跳了出来,在李错和王江宁身边来来回回地蹭来蹭去。
“它倒是和你合得来。”李错摸着月饼的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又低声轻语了一句,“它来找我的时候浑身是血,我还以为你……真是吓死我了。”
王江宁本在低头沉思,李错声音又小,他愣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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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李错旋即恢复了常态,“对了,吕冲元去找救兵了,我们要赶快找他会合。”
“简单。”王江宁立刻从怀里把勃朗宁掏出来,拉栓上膛,“刚才挟持的那人让我给放了,正愁今天没开枪过过瘾呢。”
他举起枪就冲天“砰”的鸣了一声枪,把李错和梅檀都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开枪也不说一声。”李错“啪”的打了一下王江宁的脑袋。王江宁也不躲闪,嘿嘿地傻笑着。
李错这一下刚拍完,就听头顶上“扑棱扑棱”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王江宁正要抬头看,那东西砰的一下就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生生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鬼东西!”王江宁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好像是个大鸟……应该是你打下来的。”李错凑上去瞅了瞅后,这样说道。
掉在王江宁面前的真的是一只怪鸟,个头和鸡差不多,通体灰羽,尾羽长而白净,眼睛上竟也有一抹白色的羽毛。也不知道它是真被王江宁打死的,还是摔死的,竟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见没有,一发打中的,哈哈哈,以后谁还敢嘲笑我枪法差?”王江宁的神情中竟颇带着几分得意。
“褐马鸡。”一旁的梅檀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怪鸟,“古代也叫鹖鸡,以前分布颇广。历朝历代,都爱用它的羽毛做头盔装饰,到了清朝更是变本加厉,官员头上的顶戴花翎,都是用鹖鸡毛和孔雀毛做的。现在这种鸟很少见了,我也只在大学时见过一只标本。居然就这样被你打到一只,你开枪打坏人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准呢?”梅檀淡淡看王江宁一眼,语气里有些不快。
“哎呀,一只鸡而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至少咱们这午饭是有着落了,对吧。”王江宁才不在乎这褐马鸡的羽毛如何如何,他觉得反正是一只鸡,烤了好吃就行。
“焚琴煮鹤!”梅檀冷哼一声,低头擦起眼镜来。
“什么琴什么鹤?这不是只鸡吗?”王江宁迷惑地问道。他可不知道焚琴煮鹤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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