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丽显然看出了王江宁的底气不足,语气也软了点:“李错受伤,你指责我,我没话说。如果不是我叫她陪我去石园,她不会受伤,这件事上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疏忽,以为石园之行不过一次简单的问话,没料到会这般凶险,将她牵扯进来,是我的错。但是你记住,我徐思丽,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我这条命是李错妹妹救的,从此她便是我亲妹妹,而这一颗打在我妹妹身上的子弹,我也一定会百倍地还回去!”说到最后一句,徐思丽的眼神中闪着凌厉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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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宁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的质疑看来是完全站不住脚了。徐思丽说得没有错,既然她和李错一起去了石园,说明她确实没有预料到会发生现在这样的局面。而死者身份的事情,徐思丽在之前也没有可能更没有必要告诉自己。
眼瞅着徐思丽完全占了上风,吕冲元觉得再不出面,这情况恐怕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恶极端,赶忙笑呵呵地打着圆场:“我说两位,站着说话不累吗?大家都是朋友,话说开了也就好了,李姑娘也不想看到你们为她吵起来啊。”他这么一说,本就理亏的王江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而徐思丽也明白他是因为关心李错才如此激动,没了往日的判断能力。
因此两人各退一步,就着吕冲元的话将此事揭过,气氛就此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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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你们俩话是说开了,可我和大教授这儿都还蒙着呢,到底咋回事,你们谁来给我俩说说啊?”吕冲元继续说道。
刚才这一波交锋王江宁毕竟落了下风,他见徐思丽不说话,便接住吕冲元抛来的这架梯子下了台阶,简明扼要地把金安仁的案子讲了。
直说到雕像那段,吕冲元突然眉头一皱,打断了王江宁的话:“你确定那孩子看见的是个长着六条胳膊的无脸雕像?那孩子没看错?”
王江宁一愣,他哪里知道叶鹏有没有看错,现在人都没了。
“那孩子说他看到那雕像后就动不了了,僵在原地看了许久,应该不会看错。不过我记得他说的是隔得远没看清脸,至于雕像颜色好像没有说。现在这些也没法再问了,人都没了。”
吕冲元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说话。
他这怪异的反应让其他三人都注意到了,连徐思丽也转过头来看向了吕冲元。
“怎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王江宁试探性地问道。
“不过是个邪物罢了!”吕冲元轻描淡写地说道,显然是不愿再多解释,但看见王江宁探究的眼神,还是补了一句,“此物与我有些关系,但应当与案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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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宁见吕冲元说得云里雾里的,也就没有多问,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徐思丽:“徐科长,如今大家既然都开诚布公了,你也说说吧,那个死者,你是认识的吧?”
“他是我派去跟踪金安仁的。”徐思丽点了点头,目光说不出的深邃,“大概在两个月前,中调科发现金安仁似乎在秘密地转移自己的资产,具体去向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整个玄一阁当铺还有金安仁在各大银行的存款账户,几乎都快被他搬空了。”
王江宁三人不明就里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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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丽知道这三人对经济几乎毫无概念,只得又耐住性子解释道:“金安仁的高利贷产业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此人手上握有的流动资产非同小可,如今他这般大肆转移资产,显然别有目的,所以我们受命对他进行调查。当然,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上面有其他的用意,毕竟金安仁手里握着不少黑白两道要人的把柄。探子跟了他半个月,发现金安仁最近频繁地和一个神秘人接洽,而且金安仁对那人十分信任,他这么怕死的人,不带四五个跟班绝不出门的,居然经常独自与那人相见,可见俩人关系非同小可。我那探子也是个机灵的,却次次跟丢,跟得最久的一次也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猫鱼市附近。金安仁出事那晚,那探子也去跟梢了,他与金安仁身材相似,出事后这人也消失了,我心中生疑,第一时间去看了所谓的金安仁尸体,一看便发现那是我的手下。”
“脸都烧没了,怎么看出来的?”王江宁一边说出了众人的疑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猫鱼市?这么巧?
“鞋子。他们穿的都是中调科统一发的布鞋,这种布鞋是为了盯梢特制的,金安仁就算家财万贯,也绝不可能有这样一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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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要谎称死的人是金安仁呢?”王江宁感觉现在新的谜团比破解的还多。
“不是我说的,我是听说金安仁死了才赶去的。可看到死者模样后,我便对这个案子起了疑。”徐思丽看王江宁的模样似乎对这个案子知道甚多,事到如今她也有心交换情报便不再藏着掖着,“我问过最早到场的警察,尸体烧成那样,最初他们根本不知道死者是谁,后来几个民间侦探来了,查看了一番后告诉他们死者似乎是玄一阁的掌柜金安仁,因为那几个民间侦探颇有分量,警察厅那帮警察竟然就直接信了。”
“不是说还有家属辨认?”王江宁心中更疑,民间侦探,难道是……
“家属压根就没认出来。金安仁这人不近女色,只有一个老婆,没有子嗣,这妇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一年到头都难得见金安仁一回。辨认尸体的时候那妇人见尸体烧得吓人都不敢看,捂着眼睛就说是是是,紧接着大哭起来就被带出去了。我估计,八成也是有人告诉她这是金安仁,她就信了。”徐思丽提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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