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教授走上前去,从包里又拿出一副崭新的白手套戴上,半蹲着开始检查这些八角。王江宁撇了撇嘴,敢情这煤炭教授出门,带的包里面装的都是手套啊?
不多时,几个伙计从后面库房又搬了五个麻袋过来。梅教授也检查完了地上那一摊八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都是八角。基本上没看到有莽草。逐个细查的话需要时间。”梅教授依然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还有这么多,要查到什么时候去?”韩平哭丧着脸指着那五个麻袋。
“呆子,愚公移山听说过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这些东西虽然多,但是只要我们认认真真地挨个袋子查看,必然能有所获啊。我破案靠的就是这么用心。”王江宁倒是信心满满,他接着说道,“梅教授,你一个人查肯定来不及,要不你告诉我们如何区分八角和莽草,这还有五个麻袋,我们人多查得快点。”
“如果要细致区分,差异点还是比较多的。你们如果想速查,就用最简单的方法,虽然很不严谨,但是对你们这些非专业人士来说也够了。”梅教授看都不看王江宁,自顾自地说道,“看角的数量,超过10个的可以认为可疑。不需要一个一个袋子地挨个查,你们可以把所有袋子里的八角全都平铺在地面上分成九宫区域,每个区域抓一两把看看就能知道莽草大概的比率。我们只是要查比率并不是检出所有莽草。这些东西里面混有个别莽草是正常的。这是科学的高效方法,比你的愚公移山快得多。”
韩平悄悄瞅了一眼王江宁,看他的脸色已经给梅教授挤兑得快涨红了,急忙出来救场:“好,就这么办。福兴记的人站到那边去,小徐,你们几个,把那五个麻袋的都倒在地上,两人一组,查细致点。”韩平一边吩咐着,一边扯着王江宁一起过去检查。
众人说干就干,把五袋八角全都倒了出来,一时间好几个人呛得连打喷嚏。王江宁强打起精神,在心里默默念叨:这两天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挤兑得连续吃瘪,这是不是要去庙里拜拜菩萨了。心里想着手上倒也没闲着,蹲在地上也一把一把地抓起来看。
没多久,王江宁就发现,这煤炭教授教的方法效率还真高,他和韩平一组,两个人几下子就把这些都检查完了,居然一个莽草都没发现。
过不多时,所有人都检查完了,一共六堆八角,只有两个小组的人发现了三个有点像莽草的,给梅教授看过之后还全都排除了。等于众人兴师动众居然一个莽草都没发现。
韩平十分尴尬地给丁探长汇报完了以后,丁探长眉头锁成了川字,低声骂了韩平一句:“妈的,你情报准不准啊,折腾老子。收队!”说完转身就走,梅教授和那些警察也一起跟着出去了,韩平低头支支吾吾地不敢言语。
王江宁也没料到居然会一无所获。他思索了片刻,转而又去问掌柜的:“掌柜的,李寡妇来进货,是什么时候的事,会不会和你这些不是同一批?”
那掌柜的虽然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神情颇有些得意,但是对这些长官倒也不敢说三道四,见王江宁问起,又老老实实地说:“长官,她一般一个月来买一次,一次也就一两斤。这种调料也就她这样的店面要得多些,寻常人家买的量更少。南京这天气你也知道,他们都不敢一次买太多,怕放发霉。李寡妇上次来买的,就是那一袋拆开的,那位先生查看的那袋。”
“你这里一点都不卖莽草吗?”
“长官,这东西,听说是能入中药,但肯定不能当调料吃,我这儿是从来没卖过的。您八成得去药店跑一趟看看。”
王江宁默然点了点头,拉上垂头丧气的韩平一起出了店面。
俩人出去的时候,大部队已经撤了,就剩下他们俩和一辆摩托车。韩平骑上车,载着王江宁,嘴一路都不停。
“要我说,笃定是那李寡妇撒谎,人家福兴记这么大的招牌,我们还都验过,毛都么得。人家这铺面每天进出多少香料,别人家都么得事,怎么就她家出事了?估猜是那婆娘花我们,她一定是有意下毒,回去我就给她好果子吃!”韩平把上峰的怒火全部转嫁到了李寡妇头上,正愤愤着,突然挨了后座的王江宁一拳头。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猪脑子啊,你膘都长到脑袋里去了?李寡妇吃饱了闲得没事干,想吃牢饭想疯了?给顾客无差别下毒?要是你你干得出来?”王江宁恨铁不成钢地说。
“唉,那,那倒也是,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韩平骑着摩托车也不敢揉脑袋,只能忍着继续骑,还好王江宁下手不重。
“先别着急回警察厅,去汤包店。”王江宁沉思了一下说道。
韩平也不敢再多说,转了弯直奔汤包店。
还有两个巷子到汤包店的时候,王江宁又嘱咐韩平:“慢点开,别急忙直接过去,从这个巷子慢慢绕过去,绕一圈。”韩平老老实实地照办。
俩人慢慢悠悠地在附近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巷口。
“你到底要干吗啊?”韩平实在忍不住问。
“到饭点了,刚才第二个巷子口有个包子铺你记得吧?走,先去吃饭。”王江宁优哉游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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