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弄好了?”吕冲元举起一只葫芦剖开的大瓢,装满水做好了泼洒的准备。那边康闻道贴在窗户边上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梅先生大盥洗!起!”王江宁怪异地叫了一嗓子,吕冲元立刻将满满一瓢水泼上墙,冲了第一波。
他功夫不错,泼出去的水很有力道,仅这一瓢水泼上去,土墙上霎时就被冲下来一大块泥水。王江宁配合默契地用木板做好导流,又把泥水接回了大木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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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干什么?”说话的是从祠堂跟着王江宁他们回老鹿家的两人中的一个。这两人原本是守在老鹿家门外的,但是听到王江宁的怪叫之后,其中一人还是按捺不住推门进来小声问起老鹿来。
“在洗澡。城里人,规矩大。”老鹿对这两人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冷冰冰地回答道。
那人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便又返身回了门外,临走前扭头冲老鹿抛下一句话:“你可莫再出了岔子。”
“哼。”老鹿用鼻子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自顾自的继续扎着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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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不多时,土墙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一个能让人钻出去的大洞。
“外面没人。”吕冲元身形最为灵活,他第一个把脑袋探出了墙洞外面,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又探头回来。
“我们跑了,这洞怎么办?”康闻道收拾着地上的烂泥问道。
“等他们发现,我们早就跑没影了。而且我们动作要快,这墙已经快撑不住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塌掉,不过不是什么坏事,若屋子突然塌了,他们至少要翻找一下废墟,能帮我们争取出不少时间。”王江宁信心满满地回道,“等会儿出去了别乱跑,听我的指挥行动。”
一听说房子随时会塌,吕冲元立刻背上自己的行囊,再次跃出了墙外,一边放哨警戒一边接应鱼贯而出的梅檀和康闻道。王江宁最后一个跳了出去。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能破墙出来,这附近都没有人。现在去哪里?”吕冲元悄无声息地四处侦察一番,除了老鹿家门口那两个门神外还真没发现其他人。
“自然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王江宁神秘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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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
蓝村长接到了王江宁等人失踪的消息,亲自赶到了老鹿家。
他依然穿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官服,却没有戴帽子,只是将头发简单地扎了一下,披肩散开。他背着手慢慢地走进了老鹿家的院子里,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一样打扮的汉子。村长并没有理会老鹿,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王江宁他们逃出的屋子门口,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老鹿和村长带来的那几人都急忙跟上走了进去。
村长伸出手,摸了摸已经成黄泥浆的洞口,控制不住般不停地微微点头,脸上居然还露出一丝气急而笑的奇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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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老鹿此刻已经紧张得汗如雨下,躬身低头,鼓起勇气来小声说道:“大人,这墙上被洞穿,屋子随时会塌,此地不可久留……”
还没等他说完,村长已经大步走出了屋外。老鹿如蒙大赦,又跟着众人走到了院子里。
“你们立刻带着狗去追,一个时辰后若是还追不到人,马上回来找我。”蓝村长这番话却是冲着带来的几个汉子说的。那几人只简单地应了一句“是”,便跑着出门了。院子里只剩下村长、老鹿和那两个看守。
“你们两个在门外候着。你随我来。”村长前半句是冲那两人说的,后面一句却是冲老鹿说的。
那两人也十分恭敬地转身出门了。村长则自顾自的走到了老鹿的屋子里,找了个凳子坐下。老鹿跟着走了进去,却不敢坐,只是毕恭毕敬地站在村长的下首。
老鹿的这间屋子,到底是比厢房那边要好得多,不但宽敞高大,大梁上面还在砖瓦屋顶下面加了一层木隔板,这也是大户人家在那时候常见的隔热保暖措施。屋子里面的陈设倒是平常,不过是桌椅板凳和一些摆设。屋内另有两间小隔间,应该就是老鹿和鹿儿睡觉的地方。
“怎么回事,长话短说。”村长如同一尊菩萨一般,表情和语气都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老鹿颤颤巍巍地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对自己看守失职的责任,老鹿也没打算逃避。
“属下失职,还请大人责罚。”老鹿说到最后,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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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外来人真是狡猾,要不是现在不能动他们……”村长微微眯着眼,缓声说道:“念在你多年勤勤恳恳的分上,鹿儿之事,我本想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然而你竟再次失职,不仅让那些外人自己跑到了祠堂,还让他们在你眼皮底下失踪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忠诚。”
老鹿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大人,属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实在是这几人都十分狡诈,属下也是一时被他们蒙蔽。”老鹿试图挣扎一番。
“忠心不是靠嘴说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娄子,登龙节将至,你若不能在此之前将他们找回来,莫要怪本官认事不认人。”村长冷冷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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