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挺硬的,不像是虫子。”老张直接上手捏了一下,确实挺硬,就算是虫子,那也是虫干了。
“是不是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特贵重的中药?”王江宁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冬虫夏草?”
“对对对,是不是?”王江宁也没见过虫草,只听人说过,似虫非虫似草非草的东西,不但十分罕见,而且非常金贵。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啊,我是法医又不是卖药的。”老张摇了摇头,用纸把那东西擦拭干净了,装进一个小纸袋中。
“那我等会儿去找个医馆问问。”
“这尸体还有什么情况?”王江宁见老张已经把那东西处理好,就继续回到尸体旁边端详着。
“你眼神真不错,我之前都没发现这东西。”老张拍了拍王江宁的肩膀,继续说道,“这具尸体除了被放过血外,还有两个比较奇特的地方。一个是尸体在被发现时,非常干净。就算是放过血,按理说也不应该这么干净。虽然发现的时候下过雨,但是那个麻袋也非常干净,我怀疑尸体被人精心清洗过。另一个,则是分尸的手法。”
“手法?什么意思?”王江宁仔细瞅了瞅尸块的切口,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啥都看不出来了。
“分尸的手法,或者说刀法,非常专业。每段肢体的分离,几乎都是一刀到底。除了脖子那里,因为有脊椎,所以多砍了几刀。其他的地方,都是沿着关节下刀,既不费力又相当齐整。我是没见过这么专业的刀法。”老张一边看着报告,一边黯然摇了摇头。
“你不是经常要解剖尸体吗,这个你切不出来?”王江宁奇怪地问道。
“我是解剖尸体,可是解剖尸体不需要分尸啊!你当我是杀猪的呢?”老张略微不满地瞟了王江宁一眼。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接着说。”王江宁习惯性地赶快赔了个笑脸,哈哈乐了半天才想起来戴着口罩老张根本看不见。
“尸体的双脚脚踝处,还有一道很粗的勒痕,不是很明显。我估计是被什么又软又粗的东西绑过,说不定是捆着不让他跑。”老张继续翻着报告,“死亡时间嘛,从新鲜度来看,不超过一天。”
新鲜度……王江宁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你们这些法医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倒胃口。
“那你们怎么确定他是日本人的呢?有随身物品吗?”
“那倒不是,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除了装尸块的麻袋,啥都没有。就这六个麻袋,也是费了老大劲还叫了狗来找,才沿着山路慢慢在山沟树丛里发现的。六个麻袋沿着山路一路抛洒,距离路边都有些距离,最近的是身子,最远的是头。”老张指了指头和身子。
“这样啊。”王江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
“至于为什么认为他是日本人,主要是两点。一个是他的脚,脚趾间留有非常明显的常年穿着木屐的痕迹。中国人很少有这种习惯。另一点,则是他胸前有个文身,文的是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还有一条龙,应该是龙吧。”老张稍微比划了一下。
“文身?”王江宁眉头一皱,“尸体被烧,肯定是有人不想让这具尸体吐露什么信息,文身,也许就是他们想毁掉的证据之一。唉,可惜看不到了。”
“看倒是还能看到。幸好我提早做了工作。”老张略显得意地走向另一张工作台。
“怎么说?”王江宁急忙站起来跟着过去。
“我之前给尸体拍过照片的。已经送去洗了,明天就能拿到。那个文身我还专门拍了特写。今天这个现场也要拍照留个底。”老张拉开工作台的一个抽屉,取出一台照相机来。
“太好了,明天我去帮你拿。”王江宁一边说,一边盯着老张手中的相机,垂涎三尺。
“你要拍照啊?我来拍成不成?”王江宁一直对相机这东西非常感兴趣,上次破盗墓贼那案时本来想把玩一下韩平的相机,结果碰都没碰着,这回逮着机会了,肯定不想错过。
“你会拍照吗?”老张狐疑地问道。
“当然!”王江宁只觉得此刻被李老吹附体,吹起牛来毫不犹豫。
“也行,我调整好,你来拍,拿稳了啊这东西可金贵,磕了碰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老张也没想太多,把相机递给了王江宁。
“得嘞!”
咔嚓。
“哎呀!”一声惨叫响彻停尸房。
“我说老张,你可没说过这东西会冒火啊!”王江宁右手抓着左胳膊惨兮兮地看老张在给自己手上抹药。
“臭小子,我也没让你抓着闪光灯拍啊,照个相能把自己烧着我今天也是开眼界了,还好烧得不严重,抹点药就行。”
这种照相机,闪光灯是烧镁粉的,拍一下就是冒烟加火花。王江宁没抓对地方,手给火花燎了一下。还好,周围没其他人,这个丑没出太大。
“你给我抹的这是什么药膏啊,一股子怪味。别是尸油吧。”王江宁闻了闻手上的膏药,皱了皱眉头,一股说不出来的油腻味。
“是尸油。”老张头也没抬在工作台上记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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