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回过身,就要把院门关上。王磊弓着腰作揖:“老嫂子,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我是王磊啊。前些年我还到这里给你过大寿呢,我们确实碰见麻烦事了,真要无孔大哥帮忙。”
老妇叹口气:“我也看了,我们家时运算是到头了,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王婵上前也劝:“阿姨,我们大老远从北方来的,就为了见无孔叔叔一面。这位王教授是无孔叔叔的老相识了,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说啊,能帮我们就帮。”
“这个忙你们可帮不上。”老妇脸上有了笑意,“好吧,你们进来吧。”她看看王磊,“老王,我可都是看你面子。也罢,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不管怎么说当家的还欠你一条命。”
王磊还在那作揖:“那是,那是。”
“还有,”老妇白了刘强一眼,“管住你的这些人,别一张臭嘴胡说八道的。什么偷坟贼,那是最损阴德的,他这么说,这不是咒我们家吗?”
王磊恶狠狠瞪了刘强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进了院子,那大狗如天神般,还在院子当中杵着,老妇过去用双腿夹住,摆摆手:“快进。”
过了外院,还有道里院,刚一踏进,只听头顶风吹铃声,哗哗作响。王婵好奇地问:“阿姨,你们家怎么这么多风铃?”
老妇笑:“这些风铃的布置方位都是有讲究的,此为‘走镇’,能在周围形成一个极大的风水场,但凡有邪气侵入,就会发出异样的报警声。”
里院周边,闲散地种着几棵树,角落树荫下还有石桌、石凳、石碑,看上去方位奇特,都很有讲究。走进这个家,我最大的感觉,就是这家主人特别迷信,还特别怕死,用种种风水异术把自己包裹在里面,真不愧是偷坟盗墓的,知道自己缺德事干多了,生怕报应。
不过这个无孔也太有钱了,布置这些家当,得多少银子啊。
双扇大门黑漆剥落,各浮雕一对麒麟。推门而入,堂厅里空无一人,墙上遍布字画,家具清一色的红木,古色古香之极。
老妇说:“各位稍等,我去请当家的。”说着推门远去。看她走了,刘强这股火上来了,骂骂咧咧:“妈的,什么狗东西。这地方阴森森的,哪是人住的,跟他妈阴宅似的。老师,你没记错吧,我们不是让鬼迷了吧。”
这话可有点太狠了,王磊是读书人,听不得这个,一拍桌子:“闭嘴!”
这时,就听见极轻的脚步声,如同猫行夜路,随即门外闪进一人。一看这人,我这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对面的王婵一脸。这人就是先前在院子里抱着狗脖子的小孩。
此时阳光正午,光从外面射进来,这“顽童”周身晕了层金边,我这才看清楚,根本就不是个孩子。他满脸皱纹,少说七十开外,刚才离得太远,没看仔细才误以为是小孩。他体形瘦小,目测也就一米五吧,此时换了套装束,长袍大褂,手持一杆老烟枪,倒有模有样的。
我不禁想起金庸笔下的天山童姥,正所谓奇人奇形也,难怪他外号叫“无孔”,就这身材,多小的缝隙也能来去自如。
王磊赶紧抱拳:“老哥哥,我可想死你了。刚才还真没认出你来。”
别看无孔这么大年纪,身形矫捷,一踮脚纵身上了红木大椅,不过这动作太具喜感,我和王婵强忍笑意,刘强则毫不掩饰,嘿嘿嗤笑。
无孔不以为然,看着王磊:“小王,到底什么事,这么千里迢迢来找我?”
王磊扶了扶眼镜:“大哥,这次你真得帮帮小弟了,我算是豁出这张老脸来求你。”
无孔抽了两口烟:“说说看。”
王磊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羊皮古卷,无孔脸上顿时就没了颜色,阴沉着脸:“你从铺子里买的?”
“是啊,那个老板告诉我说是你给他的。”
无孔闭着眼,许久幽幽长叹一声:“难道真是天命不可违,活该我大限已到?”
王磊好奇问:“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一进这家门就感觉不对。”
无孔半晌没言语,只是不停地抽烟,半天才说:“小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领你们去这羊皮卷出土的地方吧?”
王磊一振:“正是。老哥,这份羊皮卷可是出自西域古国迦比试,这在我们国家考古史上还是个空白,对研究西域文化、古丝绸之路有着重大意义……”
无孔在红木桌子上磕磕烟灰,用嘴一吹:“小王啊,你这么多年,臭老九那脾性还没改,走哪都作报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迦比试国太邪门了,谁沾上谁倒霉。此国重异术,好好的佛教传到他们那里,居然成了邪门歪道。这个国家有许多诡秘的门道,最出名的怕是三大祭祀了。”
“三大祭祀?”我们众人齐问。
“传说迦比试国有座莲花山,在山里藏了一个天眼。这天眼还跟传说中的极乐世界有着莫大关系,但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谁也说不清了。时隔千年,该国古迹都淹没在风沙之中,成了个谜。这三大祭祀听说就是为了镇住天眼所设,分为虫祭、火祭、水祭。我在两年前,无意中得知迦比试国进行虫祭的地点,那里……嗨,都是自家人,我都跟你说了吧。传说那里供奉了一本佛经,和若干个佛祖舍利,能……能度人成仙……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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