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哼了一声:“少来吧你。”
我叹口气:“我是真想做点事。刚才热希提不让我去,我这脸上真火辣辣的,你又说我不像男人,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是,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小白领,一介书生。但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拳拳杀敌之心。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快五十分钟了,我心里能不着急吗?”
王婵口气也缓了许多:“那你说真要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不回来我们怎么办呢?”
“我哪知道啊,听天由命吧。”我长叹一声,突然脑子一激灵,猛地一拍大腿,“不好!他们真的要出危险。”
旁边的于振刚病恹恹地睁开眼看了我一下,又重新假寐。
王婵拉住我的手:“快说,你想到什么了?”
我说:“我想到了驾驭血吸虫的关键。”
“什么?”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远处地上的妖骨花。
掘藏师之死
“你是说这朵怪花?”
我点点头:“你想想,那位西藏前辈临死前翻然悔悟,他又留下一个让后人焚烧尸体的奇怪遗嘱,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婵一点就透:“他这个哑谜的答案就是这朵花是克制血吸虫的关键。”
我说:“还记不记得那条喷满温泉的河?”
王婵点头。
“我为了上那条独木舟,曾潜游在水下,当时我就看见了温泉热水的来源,是数个雷震子一样的鸟头人脸的喷嘴,最奇怪的是每个鸟头上都雕刻着一朵花。我第一感觉就是不伦不类,但现在回味起来,大有深意。你想想,在迦比试国中能驾驭血吸虫的是一种传说中半人半鸟的怪物,它们凭什么能控制血吸虫呢?我觉得就是这种花。这种花不但对人体有毒,而且能克制血吸虫,但这种鸟人却不怕妖骨花的毒性。”
王婵撇嘴:“你说的这些似乎合情合理,但缺乏必要的说服力。”
我诡秘一笑:“我给你说服力。这有个现成的临床试验。”
王婵惊奇地问:“哪儿?”
我指一指于振刚:“老于大哥啊。”
我过去轻轻拍拍于振刚,他说:“我都听见了,你打算让我怎么做吧?”
我迟疑一下:“老于,这样可能很危险……”
“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为大家尽这点微薄之力。”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或许闻闻就好了吧。”
于振刚说:“刚才初闻花香的时候,就感觉肚子里一阵阵抽搐,疼得我差点想自杀。我想一定是花香刺激了肚子里的虫子。也好,我豁出去了。”
说着,他扶着柱子勉强站起,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念珠和遗书交给我:“小陈,我最信任你了。如果我于某真就过不了鬼门关,拜托你去西藏墨脱布达切波雪山的桑吉寺,把发生的一切都转告给我的师父——沙吉大师。”
说实话我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一千万个不愿意,墨脱那个地方我听说过,十分荒凉,罕为人至,通不通路都不好说。千里迢迢进雪山看一个老和尚,我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玄幻的事。
王婵一把接过东西,说:“于大哥,你信不信我?你要信我,东西我一定送到大师手上。”
于振刚看看我,有些失望:“好吧,谢谢你小王姑娘。”他再无牵挂,大步流星到了妖骨花前,毫不拖泥带水,伸手拾起,举到鼻前深深吸了一下。
我和王婵紧张地看着,手心全是汗。不一会儿,只见于振刚两个鼻孔血流如注,就跟鼻梁骨让人砸断了一样,十分骇人。下巴、胸口,甚至脚下都溅满了血,他扔掉花,转身看我们,艰难地说:“这样就可以了吧。”此时的他面白如纸,而唇红似血,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形同厉鬼。
我吓得后脖子都嗖嗖冒凉气:“于……于大哥你没事吧?”
他突然惨叫一声,拼命地用手撕着衣服,我和王婵赶紧过去帮忙,从他嘴里和鼻子里不断冒出鲜血,他嘴里大喊:“热,热……”
王婵没了主意,我说:“赶紧给他脱衣服。”
不一会儿,于振刚赤条条的,就穿了个裤衩在地上打滚,嘴里不断喊着热。我紧紧抱住他:“老于,老于,你到底怎么了?”我心头一酸,眼圈红了:“老于,都是我害了你。”
“啊!”王婵一下坐在地上,惊骇地指着于振刚的肚子。
只见在肚皮上,一条细长的凸起不断游走。我情急之中拔出刀:“老于,你忍着点。”
这时的于振刚已经折腾得奄奄一息,不说七窍流血也差不多了,我一看这情形,再耽误一会儿,他可真就要死透了。一狠心,举着刀对准那条凸起就要砍。
只见凸起越来越大,不断暴涨,先是小指粗细,后又涨到中指粗细,现在跟大拇指差不多。只听“啪”的一声,一条肥硕的大虫硬是从他皮肤底下钻了出来,于振刚的伤口血肉模糊,边缘皮肉翻卷,就跟小孩的嘴差不多。
那虫子在地上不断跳跃,身体上沾的血甩得到处都是。
王婵用刀挑了妖骨花,一下扔在虫子身上,只见那虫子越涨越粗,满地挣扎,最后“嘭”一声爆裂而亡,炸成一堆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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