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破口大骂:“妈的,要真是刘强那小子捣鬼,我出去非卸了他不可。”
热希提厉声:“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此时地宫黑暗处充斥着极度危险的血吸虫,唯一的出路又遭遇塌方,队伍里死了一个,昏迷一个,还有什么能比我们惨。
亚森跳着脚:“那怎么办?”
热希提说:“看看背包里的雷管,浸没浸水?”
我们这个背包是军用的,封闭性极佳,雷管安然无恙,还可以用。亚森笑:“真他妈的,要是这些背包找不回来,我们就要活活困死在这。哈哈,你们说到时候先吃谁?我选老陈,你丫保养得肥肥胖胖,我一定先吃你。”
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我说不出的厌恶反感。
热希提狠狠瞪了他一眼:“亚森,你带雷管上去,炸开通道。”
“嗯。”亚森收起顽皮之心,不敢大意。在这里论爆破作业,亚森绝对是宗师级的。爆破是一项技术活,又要炸开堆积的石块,又不能引起塌方,要细细计算火药用量和方位。
幸好我们下来时用到的钢筋绳子还悬着,亚森背上雷管,身似猿猴“噌噌”爬了上去,钻进地穴再也不见。
大家围坐一起,虽不说唉声叹气,但脸色都阴沉如水。
王婵还昏迷不醒,躺在我的怀里。我用手摸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发起了高烧。
王刚咳嗽一声:“你说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
老教授王磊闷声道:“别说这个丧气话。”
王刚自我解嘲:“如果我能出去,非要好好大睡他三天,然后就晒日光浴。我以前特烦人群,不爱去公共场合。现在我才发现我最怀念的就是人来人往。麦基,你呢,想做什么?”
麦基摸着脖子前的十字架说:“我若能活着出去,一定到教堂礼拜,是上帝和先祖赐予我的力量和运气。”
我问道:“你先祖到底是哪方神圣,居然能和上帝并驾齐驱?”
麦基一笑:“从前我是个很懦弱的孩子,经常挨欺负。父亲经常给我讲先祖的故事,他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正说着,只见亚森从上面快速爬了下来,离地数米,他就跳了下来,大吼一声:“快躲!”话音未落,地动山摇,碎石杂块顺着地穴一泻而下,激起滚滚浓烟,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大家都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热希提看了看亚森,亚森自信地点点头。
出发!
我们一个接一个顺着绳索往外爬,幸亏这地穴是呈三十度倾斜,不算太难爬。我们互相扶持,把王婵肩背怀抱,又拖又拉,这条百米长的甬道几乎成了炼狱,始终看不见尽头。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我们终于从下面爬了出来。外面繁星满天,山风阵阵。王刚和亚森兴奋地嗷嗷怪叫,王磊老教授早已泪流满面。麦基跪在地上,摸着十字架,嘴里喃喃祷告,眼角湿润,身子都在颤。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说不出的舒服,这时候给个总统都不换。我从来没感觉人生这么美好过。没有地狱,那就不叫天堂。
最冷静的还属热希提,脸上只是淡淡的笑容,一点没像我们这么失态。这老东西喜怒不形于色,都快成精了。
亚森回过神来,四下张望:“妈的,刘强呢?”
热希提说道:“先回驻地。”
大家收拾收拾,我背着王婵,一起回到营地。营地里静悄悄的,我们查看了帐篷,人影全无。刘强、无孔、葛帅好像人间蒸发了。
此时云迷月黑,悲风四起,说不出的古怪,全身毛发森森俱竖。
我有种强烈的错觉,觉得自己还在那诡异可怖的地宫没有出来,现在自以为脱险,不过是血吸虫把我麻醉以后做的一个梦。
我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还好还好,不是做梦。
我擦擦头上的汗,看见热希提从帐篷里出来,拿着手机,一脸苦笑,边看边摇头。
大家围拢过来问怎么回事。热希提摇摇头苦笑说:“还记得狗儿吧。当时我给狗儿的医生留了电话。就在四个小时前,他给我发了个短信。”
“说什么?”
“他说在对狗儿的遗体进行解剖时,在大脑皮层里发现有两处不同的损伤,这种损伤成一条直线,周围的脑细胞组织都受到了损坏。”
王磊推推眼镜问:“两处损伤?什么意思?”
“那医生说,很可能狗儿的体内藏着两条怪虫!”
这句话一出,我们后脖子都冒凉气。我迟疑道:“那条虫子呢?”
“怪就怪在这。医生说并没有在狗儿的体内发现另外一只虫子的踪影,这么来看,很可能第二条虫子也破体而出了。而在尸体搬运过程中,我们全程护送,到了医院又有医生和警察重重监管,如果有虫子破体而出,他们自会发现。但这条虫子却这样神秘消失了,现在只有一个合理的推论。”
我们都隐隐猜到,心揪在一起。
热希提说道:“还记得狗儿咬了刘强那一口吧。那一口大有深意,极有可能虫子那时借助口腔钻进了刘强体内。”
怪虫巢穴
我们分头在帐篷里仔细查看,所有装备没有翻乱的迹象,说明他们没有走远。热希提沉吟片刻:“这样吧,老王你留下来照看小王姑娘,她现在高烧,想办法喂点退烧药消炎药下去。其他人两人一组,搜山!犄角旮旯都要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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