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店主显得非常意外。
“有一个东西始终跟着我们,它想害死我们。”我喝了一大口茶,接着说道,“我俩有一个共同点,都单独睡过302房间。可能是对死者的不敬,才引火上身的。”我生硬地想出一个拙劣的理由。
“可你们与死者的关系是特殊的,蒋梅绣为什么要揪住你俩不放?”店主忽然一挥手,仿佛要把一切杂念赶走,他重新点燃烟斗,笑着对我说,“我都快被你搞晕了,你的无端猜测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不予考虑。”
“我已经说过,”店主吸了几口烟,接着往下说,“吓唬曾文书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可能是彭斌,也可能是其他人,在卫生间里没有灯,再加上曾文书处在极度惊恐之中,任何人都可以伪装吓倒他。”
“好吧。”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无止境地讨论下去,“我们先把曾文书的事暂时放放,我还有更为离奇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下面我要讲到重点了,我把险些坠楼的一幕和墓地里那个先知者以及那张写着我家电话号码的名片统统告诉了店主,说完后我觉得心里通畅了许多,好像身体里的癌细胞顺着嘴角爬了出去。
这下店主沉默了,青烟不断地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他像一尊雕像,严肃地立在我的对面。
“你把这些事归类于灵异现象?”过了大约一支烟的工夫,店主终于开口了。
“还会有其他解释吗?”我无意中提高了音量,“那个东西迟早会害死我,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曾文书想必也难逃此劫。”
“先说墓地里发生的事。”店主沉稳地说,“我认为根本不存在超自然现象,搞鬼的人是那个出租司机背后的某个人。”
“说说理由?”
“首先我想知道厂里有多少人知道你出差了?”
“这两天车间里的工作是由老厂长代管的。”我想了想说,“业务科和车间里的大部人都应该知道我出差了。”
“蒋梅绣的生日有谁会知道?”
“人事部和财务科的职员都可能知道。”
“好了,”店主摊开手说,“有四个部门了解这两件事,还用我进一步说明吗?”
我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也就是说厂里的某人猜到我会在蒋梅绣的生日当天去扫墓,所以这个人提前一天在我家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束鲜花,并把花摆在墓碑前。我从外地返程的具体时间虽然不能确定,但安排好出租车在院门口等我无疑是最佳的选择,至于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名片当然是事前准备好的。”
“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哪些人知道?”
“号码印在主要领导联系簿上,每一个办公室里都有。”
店主说:“这件看似诡异的事你想通了吗?”
“还有两个疑问。”我说,“首先出租司机刚要离开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我,这未免太过玄乎了吧。”
“出租司机是幕后策划人的同伙,车子可能是他借来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记得司机把我送到厂门口后曾探出车窗笑了笑,当时我没有在意,现在想来确实有点不对劲。我从钱夹里取出名片,仔细看起来。
“别看了,名片是假的。”店主十分肯定地说。
“怎么可能?”我看看他,又看看名片。
“有个检验方法。”店主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给他拨个电话便知道。”
我迟疑地接过电话,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对方的电话已经欠费停机了,我又拨了一遍,听筒里传来同样的电脑提示音。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店主笑着说,“名片上只有一个号码吗?”
我把电话还给他,沮丧地说:“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店主把手机放在餐桌上,说:“你的第二个疑问是什么?”
“关于鱼片干。”
店主笑起来:“我爱喝什么?”
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黑咖啡。”
“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
我不得不同意他的观点,蒋梅绣爱吃鱼片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就连开食品店的张老太太都知道。
“我实在想不通。”我扭头看着黑漆漆的街景,心情沉重地说。
“你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煞费苦心地处处算计你。”店主说出了我心底的疑惑。
“是呀,我并没得罪过谁。”
“答案早晚会被揭开的。”店主安慰我道。
店门开了,两对青年情侣离开了,一股冷空气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我哆嗦了一下,把外衣扣子扣紧。邻桌的中年男子烦躁地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他往柜台方向挪了一个位置,并向服务员又要了一杯热柠檬茶。
“你的春卷还有库存吗?”我问。
“多谢捧场。”店主伸出手,向服务员指了指餐桌上的空盘子。
没过多会儿,服务员把香喷喷的炸春卷端上桌来,我一口气吃了半盘,店主却连筷子都没动。
“你对自己店里的食品没有信心?”我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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