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问题:早上和自己见面的马源与现在的“马源”是否是同一人?
不对,早上那个人也不是真正的马源,但凡说孙岷佳消失的人就不是马源。
那个人把公司里的职员全都骗了吗?也许公司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另外一个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洗浴中心来?
谭明溪忽然觉得房间里冷得要命。
他想到了浴室里的那双脚和池中的陌生人,他们无疑都是“马源”的同伙。
那辆吉普车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
还有,“马源”为什么要自己陪他喝酒?难道是为了方便灭口?
谭明溪脑袋有点晕,自己喝了太多的酒。
现在已经太迟了,自己掉进了陷阱。
电话还在通话中,对面的“马源”正诡秘地看着自己。
怎么办?
“马源”笑着问:“他说了什么?”
“喂,喂。”谭明溪灵机一动,他对着话筒喊了两声,然后把电话挂断,“那边信号不好,一个字都听不清。”
“马源”有点怀疑:“是吗?”
谭明溪把电话递给他,说:“你可以试试。”
“算了,明天再说吧。”
他当然不会试,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马源。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他忽然问。
“大概是酒喝多了。”谭明溪说,“还要继续聊天吗?”
对方盯了他一阵,说:“睡吧。”
谭明溪悄悄地出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走进里屋。
“你在找什么?”那个人说。
“找门。”
“里间没有门。”
“知道了。晚安。”
“晚安。”
啪的一声,灯灭了,套房里一片漆黑。
谭明溪知道,那个人可能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套房里静悄悄的,谭明溪坐在床上苦苦思索对策。大门在外面,必须经过对方的房间,也许那个人正坐在门口笑吟吟地等着自己。
报警?对警察怎么说,我认识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警察会认为我是神经病,况且只要说一句话对方可能就会扑过来。
与对方搏斗?谭明溪想到了“马源”手里的瑞士军刀,那把锋利的刀子可以轻易地割下他的脑袋,对手显然已经做了准备,自己绝对没有丝毫胜算,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只剩下一条路了:从窗口逃出去!
谭明溪慢慢地走下床,还好地毯很厚,没有一点声音。他轻轻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脸贴在玻璃上,梗着脖子往楼下看。
突然,那个人在外屋说话了:“你在干吗?”
“哦,没什么。”谭明溪猜测对方听到了拉窗帘声,所以只好实话实说,“我想开窗户换换空气。”
对方没再说话,谭明溪心凉了一半,已经被发现了,必须马上行动。
他打开窗户,跳上窗台,一条腿跨到外面,只要一闭眼他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动,因为客房的正下方是一堆废弃的铁架子,如果贸然跳下去极有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尖尖的钢管会挑断自己的动脉。
谭明溪早该想到,这是一个死局。
外面的人绝不会给自己任何逃脱的机会。
为什么他还不动手?他在等什么?
谭明溪心有不甘地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将脑袋探出。外面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那个人还在房间里吗?
谭明溪决定走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总不能躺在床上等死吧。
他一口气走到门口,他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顺利,他依稀看到了门把手,只要拧开它,就迎来了自由。
他要一口气跑出洗浴中心,跑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不论是哪。
谭明溪的心怦怦乱跳,毫无疑问这是他一生中最紧张的片段。
汗顺着鼻梁滑进嘴里,咸咸的,他顾不上擦上一把,眼下必须抓紧时间,每一秒钟对他而言都十分关键。
他现在才理解到时间的弥足珍贵。
可是,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该来的终究来了,谭明溪彻底绝望了。
“想要去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在他的面前,恰好封住了这条生路。
“你在干什么?”谭明溪反问道。
“我取杯水。”“马源”说。
“我也是,给我一杯。”谭明溪说,“你为什么不开灯?”
“马源”说:“白天夜晚对我来说都一样。”
谭明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人能在夜里看到东西。
这个“马源”根本不是人!
“你的水。”他说。
谭明溪伸出手,接过水杯,他无意中碰到对方的手指,“马源”的手指又硬又凉,好像没有温度。
“去睡吧。”他说。
“好。”谭明溪沮丧地往回走,一个绝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他还有机会吗?
外屋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显然是这个人的伪装,但问题是对方还要伪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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