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胯子呆立了片刻,朗声道:“老七虽然对你动了心眼儿,不过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更不是好东西,老七只是一时糊涂,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我的好兄弟!”大伙儿听了这话,多少觉得崔二胯子有些强词夺理,但还是纷纷附和。
凤儿叹了口气,道:“你们大老爷们永远是对的,我们女人对你们来说,永远只是玩物!”说到这里,凤儿不自觉地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萧剑南,悠悠地叹了口气,神色温柔,一时之间似乎有无穷的心事。
众人听到凤儿这一番话,一阵沉默,良久,崔二胯子道:“好,既然你都招供了,兄弟们也不为难你,一会儿就给你来个痛快的。”顿了一顿,道:“最后你告诉大伙儿,老五和老十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杀的他们?”
凤儿抬起头来,道:“老五和老十不是我杀的!”崔二胯子喝道:“你胡说!”凤儿显得十分镇定,道:“到了这个地步,左右也是个死,我为什么要胡说!”
崔二胯子道:“好,那你告诉我们,你的同伙儿是谁?”凤儿道:“我没有同伙!”崔二胯子哼了一声,道:“没有同伙,你能兴得起这么大的风浪?”走到凤儿面前,紧紧瞪视着她,道:“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同伙交出来,我不会让你走得这么顺当!”凤儿惨然一笑,缓缓摇了摇头,道:“他们真不是我杀的!”
崔二胯子哈哈一笑,大声道:“好,不怕你不招,来人啊,上大刑!”片刻,两名小喽罗窜上高台,一人用细绳套住凤儿的脖子,另一人在柱后用一根擀面杖一般的小棍开始一圈一圈绞着绳索。勒在凤儿脖颈上的绳索越来越紧,凤儿开始呼吸困难,不停地挣扎。
棍子扔在绞着,绳子已深深勒进凤儿的脖子,只见她脸憋得通红,神情痛苦,头在不停地拧着。萧剑南已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良久,崔二胯子猛一挥手,喝道:“停!”那名小喽罗将绳索松开,凤儿已昏了过去。另外一人提起一桶清水,往凤儿身上泼去。
片刻,凤儿悠悠醒转。崔二胯子沉声道:“这一招叫做鬼门关,没有人能挺得过三回,你还要再试试么!”厉声喝道:“到底说不说?”
凤儿艰难地抬起头来,道:“二当家,不是我不肯说,即便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崔二胯子喝道:“你给我说!”凤儿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崔二胯子,道:“杀老五和老十的不是别人,就是二当家你!”
凤儿声音不大,但就像一声炸雷在整个演武场响过,众弟兄一片哗然,立时间群情激愤,齐声喝道:“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崔二胯子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混帐,我毙了你!”一掌击在凤儿额头,凤儿再次昏了过去。
演武场内已经完全乱了,众兄弟义愤填膺,叫嚣之声不绝,纷纷喊道:“宰了她,宰了她!”“二哥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兄弟!”“让她尝尝望天儿,挖心……”更有小喽罗在激动之下,已经爬上了高台。
突然之间一声大喝:“都给我静下来!”只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崔大胯子站起身来,走到高台正中,向大伙儿挥了挥手,众人全安静了下来。崔大胯子沉声道:“老二,军师,我看不用再审了,这个贱人不会再讲实话了!”崔二胯子呼呼喘着粗气,没有回答,军师的嘴唇动了一动,但也没有说什么。
崔大胯子转过身来,大声喝道:“弟兄们,对付日奸,是什么处罚?”演武台下众人齐声喝道:“穿花,望天!”崔大胯子道:“好!我要让这贱人尝一尝,敢杀我兄弟的下场,来人啊,抬家伙!”高台之下,顿时一片轰然叫好之声。
不多时,已有兄弟在高台上摆了老五、老七、老十、十一弟的牌位。崔大胯子带众兄弟在灵位前祭过,回过身来,猛一挥手,大声喝道:“行刑!”
立刻有两名小喽罗抬来了一根酒杯粗细的白蜡杆,在地上挖了个坑,将白蜡杆一头深埋地下。这边有小喽啰将一桶清水泼到凤儿身上,再把她从木桩上解下,又五花大绑捆好抬起来,就等候崔大胯子一声吩咐了。
演武场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萧剑南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凝视着高台上这个自己妻子很像的女人,一时间心乱如麻。凤儿也在这一刻转过头来,四目凝望,向萧剑南凄然一笑。萧剑南已不忍再看,长叹一声,别过了头去。
这边,崔二胯子已大踏步走到凤儿面前,旁边小喽啰拿起一只空碗,崔二胯子亲自为凤儿斟满一碗酒,沉声道:“凤儿,我送你一程!”
凤儿抬起脸来,凄然一笑,道:“二当家,你我夫妻一场,多谢你来送我。”崔二胯子点了点头。凝视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时间感慨万千,叹了口气,道:“凤儿,喝了这碗酒,我亲自送你走!”崔二胯子将酒碗送到凤儿口边,凤儿顺从地将酒喝下。
顿了一顿,崔二胯子一把将酒碗摔在地上,喝道:“行刑!”四名弟兄瞬间将凤儿抬起。台下的喽罗们开始大声鼓噪,齐声喊道:“看天,看天,看天,看天……”四名弟兄抬着凤儿往那根白腊杆走去。周围的众喽啰们喊的更响了:“看天,看天,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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