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计算了屋内堆积的土方量,如果洞口就在小店,这些土显然是不够的。如此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洞口就在小院中,除了这几间大屋,应该还另有倾倒土方的地点;第二,盗洞口并不在小店中,而是离昭陵的宝顶极近,这里仅仅是倾倒土方的地点。不过这样的分析似乎并不合理,首先昭陵宝顶附近已是北陵公园的范围,不可能有人能在那里大规模地挖掘,而且,长距离运送土方,除非这帮人疯了。
萧剑南沉思了片刻,命令众人扩大搜索面积,在小店方圆一公里范围内,仔细搜索。
果然,一小时后,一名警员飞跑着前来报告,在小店东北方向大约五百米,发现了一条大沟,内有大片新土,像是刚掘上来的。
萧剑南立刻带着两名土木工程专家赶到,只见一丈多宽的深沟中堆满新土,明显越远越旧。越往这边,土上的野草越少,如果按照这趋势长下去,不出两个月,就不再分得出是新土旧土。
这么说,盗洞口就在小店或小店附近!众人在四处仔细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萧剑南眉头紧锁。
其实以萧剑南目前的情况,是否查到盗洞入口已不重要。方才在检查刘二子尸体之时,他在尸体胸口正中“膻中穴”位置,发现了一个隐隐的黑点,如果萧剑南观察得不错,这应该是被人重手点过的。回忆起有关崔二侉子的传说,能够一指将人点死的,在全东北,除崔二侉子兄弟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如此看来,昨日抓捕的那名秃头大汉,必是崔二侉子无疑!
既然确认那人是崔二侉子,萧剑南是一定要将他救出来,所以现在所做一切,全是应付差事了。不过作为一名刑警,好奇心是他的本能。崔二侉子一伙人究竟将盗洞入口设在了何处,激发起萧剑南强烈的好奇。
沉吟了片刻,萧剑南与众人回到小店,直接走进后面崔二侉子所住的大屋,再一次观察屋中环境。整个房中可以说空空荡荡,地面均用硬土夯实,没什么破绽,只有西面和南面墙边各有一个大土炕。东北土炕往往都是中空,在屋外或屋内有一灶台,专门烧火,热气流入中空的火炕取暖。萧剑南想起,根据刘彪报告,小店在奉天警备厅备案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那时候已经春暖花开,这些人既然是盗墓,绝不会待太久,更不会再过一个冬天,那么他们修火炕干什么?萧剑南沉思了片刻,命令道:“先把两个火炕拆了!”炕上的席子早已拿掉,并无破绽。听了萧剑南的吩咐,众人抄起屋中家伙,七手八脚,没一袋烟工夫,将土炕扒了个底朝天。
土炕下面果然中空,但没有烟熏火燎痕迹,这不奇怪,崔二侉子一行到达奉天是三个月之前,那时火力壮的人已经无需再烧火炕。萧剑南点了点头,吩咐道:“就在这火炕下面,掘地三尺!”
所谓“土木之工,不可擅动”,众人轮番上阵,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将两张土炕下面的地面向下挖了半人多深。这时候已经挖过盖屋子时的夯土层,但奇怪的是,在整个挖掘过程中,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夯土层夯得非常瓷实,连个老鼠洞都没有,再往下挖,就是根本没有任何人动过的黄土层了。
萧剑南看了看表,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卡车司机奉萧剑南之命回城买吃的东西已经回来,于是萧剑南命令大家停工先吃饭。吃饭的时候,萧剑南心头暗想,难道盗洞入口不在土炕之下,那还可能在什么地方?想到这里,萧剑南不由得又向房中望去。难道会是在墙壁里面,有夹壁墙?感觉有这样的可能,于是大家用饭完毕,萧剑南命令手下将房子拆除。不到一小时,整栋大屋只剩下了一堆瓦砾,但并不如萧剑南所想,墙体全部实心,并没有夹壁墙,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盗洞。
现在萧剑南可是真的一头雾水了,又一次看表,已经四点多钟,没有时间再继续挖掘,还有许多正事要办,于是下令停工,此地不用继续看守,所有人跟他回奉天警备厅。
卡车开进奉天城北门,萧剑南让司机就把他放在城门口盛记跌打。盛记跌打的老掌柜盛老和萧剑南很熟。老人医术高明,跌打外伤,药到病除,尤其一手绝活是治疗烫伤,再厉害的烫伤,经他手医治之后,几乎不留痕迹。
见萧剑南进门,老人笑道:“不知哪阵风把萧队长给吹来了?可又是到哪里好勇斗狠去了吧?”萧剑南为人仗义,好打不平,再加上平素破案往往身先士卒,免不了常常挂彩。每次受伤,均到盛记跌打找老人医治,一来二去,两人也成了朋友。
听到这句话,萧剑南笑道:“前辈取笑了,这次前来,确是有事相求!”老人道:“萧队长请讲。”
萧剑南沉吟了片刻,问道:“盛老,我记得听您说过,有一种治疗烫伤不留疤痕的方法,能不能将治疗过程对我讲述一下,药方不必说,只说过程。”老人捋了捋胡须,笑道:“萧队长不会是准备刑侦大队长不做了,改行做江湖郎中了吧?”
萧剑南道:“老人家取笑了,我是要救人!”老人点了点头,正色道:“所谓医者父母心,萧队长可有好朋友被烫伤了?”萧剑南道:“被烫伤之人并非我朋友,要救的也不是我朋友!”老人一怔,显然没听明白。萧剑南又道:“老人家,请您原谅,萧某确有苦衷,一时不能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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