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有自己的考量。
其一,他原本可以当众拍下,相信在座也不会有人比他出价高,但是如果能让人求而不得使得她失望,再给她一个惊喜,相信她一定会更开心。
轻松获得肯定比不上一波三折制造惊喜更使人难忘。
其二,众人都得不到,唯独她得到,这本就是令人虚荣心发胀,如果还弄得尽人皆知,但是众人却只能看着钦羡,那么定会令她的虚荣心满足到极点。
其三,借着沈故的名义送的,恐怕她会更高兴。
如此,他当然不会推脱合照的提议。
不过,他是自然不会上去合照,主角是付雨眠,不可喧宾夺主。
此时,拍卖师下场,宴会司仪说着“花好月圆”的暖场话,灯光师也极其配合,场下渐暗,唯独台上亮着柔和的追光。
语毕,满场灯光璀璨,像一个巨大的放大镜把美丽,奢华,亮丽,优雅,富贵名利场上的一切无限放大。
大家都在整理衣容,待五件藏品被推出来后便可上去合影。
争奇斗艳或是百花齐放,总之是美景。
然而等到的却是宴会司仪再次登台,他朗声说:“感谢各位贵宾百忙之中来参加这个晚宴,现在我们有请主办方晴日时光的郑总做分享发言。”
声音是故作镇定的,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慌张失措。
刚刚晴日时光的暗场策划来找过他,再次上台的时候,他拿麦克风的手一直在抖。
台上的郑总说些官方客套的感谢词,五分钟后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说起了自己的创业史。
渐渐偏移主题。
沈季禾觉得烦躁,转过头细细望着进出口大门,似乎听见有“人潮涌动”的声响。
越来越近,渐渐宾客都开始察觉。
宋玟迈着大步子去后台打听,人还未至半路上就被主办方的客户经理截了下来。
那人对着他一句话未说,只是推着他慌慌张张的到沈季禾面前请罪。
“不好意思,沈总,珐琅彩镶宝石首饰盒失窃了!”
“什么!”
付雨眠坐中惊起,女管家掩面轻咳,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缓缓坐了下来,转过头望向最大的损失者沈季禾。
沈季禾却一言不发,优雅的起身把解开的西服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动作不急不缓。
“您放心,整栋楼已经被封锁了,相信盗窃犯一定还在这栋楼内。”
“我知道了。”
四个字听不出喜怒。
说完,刚才的“人潮”已经进入大厅,他们是时渡国际大酒店的保安队伍。
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把整个大厅包围起来。
不知是谁走漏了盗贼的消息,现场猜忌,惊恐,面面相觑,惊呼四起,乱成一锅。
“怎么办,二哥?”付雨眠心急如焚。
沈季禾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言语安慰:
“没事,丢的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是受害者……你先走。”
当即,沉着冷静的差了宋玟带着五六个保安欲送她和女管家先行离开。
“沈总,盗贼可能就在现场。”酒店的客户经理有意提醒他。
他转过脸反问:“你的意思付小姐是贼?”
声音冰冷蚀骨,就像一张钉了冰锥子的大网压的人不敢喘气。
那人不敢再说话,任由宋玟扶着付雨眠往外走。
一人享受特例,自然会引起愤愤不平,现场更加混乱,安保人员劝说无果,武力镇压,结果恶性循环,现场更加躁动,还出现了推攘挤拉行为。
混乱之中,沈季禾不知被谁强行一推,踉跄之中无意撞到了紧接着贵宾区为晚宴准备的长型餐桌上,摆的高高的“红酒塔”忽的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扯住桌布的下包往上一揽,杯子是没有滚下桌子,完好无损,只是大片的红酒撒了他一身。
他拿出西服胸前的红褐色丝绸方巾,按在身上擦拭,由于躲得及时,衬衣前襟一片到还好,就是西服右侧连带着右手胳膊浸染了一大片酒渍,黏黏糊糊十分不好清理。
他只得把西服脱了下来。
“沈总”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手自发性的“掠”过他手里脱下来的暗灰色格子西服。
他警觉性快速转身,哪想一件黑色暗纹西服树在他的眼前。
“你!”
他欲怒喝,眼前的西服缓缓落下,看见来人,他面露惊色。
但当注意到对方脸上热切的眸子和微皱的眉毛时,他又立即不动声色的快速接过那件黑色暗纹西服穿在身上。
时渡国际大酒店的总负责人终于露面,携着一队保安行色匆匆纷沓而来,人还未至,满嘴的“罪该万死”已经传到沈季禾的耳朵。
沈季禾闻声赶紧转身挡在了那人的面前,望着酒店负责人一言不发,不怒自威。
这是他见过应急管理做得最差的团队。
酒店负责人脸色惨白,如鲠在喉,汗如雨下。
怎么说?说什么?都是错!
他不说,沈季禾定定地丢下一句:
“我只看结果。”
他终于舒一口气,只想先送走“阎王”,求得片刻存活,而后的事,竭尽全力交给警方,最坏的结果无非也是“法不责众”,赔钱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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