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门窗都是完好,所以凶手进入屋内只有两种解释。第一,死者给凶手开的门,第二,凶手有钥匙。无论是哪一点,凶手和死者认识的可能性较大。这两种解释,又导向两种可能,第一,死者给凶手开门,凶手趁死者不备将其杀死。第二,死者拿钥匙开门潜入屋子。”沈故转身盯着罗潜,“如果是你,在不知道死者在屋内哪个地方,你会怎样潜入而不被死者发现?”
听到这个问题罗潜一愣,他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房子。
这间房子由于是几户一起打通,所以空间格外大,但是设计的不是很合理,进门右手是厨房,然后面前是餐厅,对面是次卧,次卧左边是卫生间,穿过餐厅玄关,就是待客客厅,穿过待客客厅进入小客厅,小客厅窗户右边有间书房,窗户左边走是主卧门,主卧旁边是走道。
“如果是我,这间屋字以小客厅为界,前半部分简直一览无余,很容易确认死者在何处。”罗潜说。
“没错,”沈故对他的判断很满意,“凶手穿过大客厅,穿过玄关,再到小客厅都没有发现死者,那么死者只可能在占据整间屋子三分之一面积的衣帽间,而到达衣帽间必须进入这个走道。”
“那你是怎么确认死者是在走道的哪个方向呢?他总不能大摇大摆进入吧?”
“很简单,衣帽间的门是从左往右开,也就是门在右边,衣帽间内其他大型陈列,柜子等等都在衣帽间左边,那么死者的活动范围可能会在左边部分,而站在衣帽间内左边部分向外看,走道的左边自然会有一部分是视觉盲区。所以凶手最有可能进入走道站在这个‘十字路口’的左边‘路口’。”
罗潜走到走到中间,打量着走道和衣帽间的距离,“如果站在小客厅走道口,一是因为距离衣帽间稍远,二是因为害怕有人进屋,一旦有人进屋他站在这个走道口就会被发现,无处可躲?”
“嗯,”沈故上前,“所以他只能进入走道,站在中间的‘十字路口’左边走道。而且,”沈故站在“十字路口”的左边“路口”向衣帽间方向指,“当时,他也确定死者就在衣帽间。”
罗潜沿着沈故指的方向看,衣帽间一面白色雕花巨大的落地镜上靠着墙壁,整个衣帽间一览无余。
沈故接着说;“凶手从那面镜子确认死者就在衣帽间,这的确是个最佳位置。不知过了多久,死者感觉到屋内有其他人,于是从衣帽间走出,当走到这个转角的时候遇害。因为这是个转角,凶手有更多的操作可能性。”
罗潜望着沈故,他认真思考的时候,神情格外专注,眼睛格外亮,仿佛自己置身案发现场。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沈故挑了挑眉毛。
罗潜问:“那凶手为什么再杀人之后还为死者换了一身衣服呢?”
“你也看到了,现在死者身上的衣物除了血迹,一点破损也没有 ,”沈故往小客厅方向走,走到死者面前驻足,“前面我们推测过,凶手也许和死者认识,也许他是怕留下什么,也许是把屋内某件相关东西带走,又或许这个凶手只是有强迫症,洁癖一类呢?”
罗潜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目前来看现场太干净了,就连那个沾血的地毯……不然他为何还大费周章的把那么大块地毯裁下来?”
沈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沙发上的尸体。
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然而不消片刻,他便发现了什么似的蹲下身子,略带犹豫的伸出一只手,把手套摘了下来,五根指头直接插入被害人压在沙发上的头发里细细搓捻。
忽而他眉头微皱,猛地起身,先是环顾一圈,紧接着趴在地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沈哥,你发现了什么?”罗潜俯下身子问道。
“头发!”沈故顿了顿道,“她压在沙发里面的头发没有完全干透!”
“那又说明什么?”罗潜不解。
“一个杀完人挖去死者心脏还不忘给死者缝合胸口,甚至梳妆打扮穿好漂亮衣服的凶手,会没有注意到这湿漉漉的头发么?”沈故抬头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略显激动的说,“很明显,不是他不吹干死者头发,很有可能是来不及!所以昨晚现场一定有第三个人,使凶手感到了紧迫感!”
“你是说,死者很有可能在被害过程中或者预知被害的过程中给第三者发过求救的信号?”
“不一定,如果是求救信号,那么为什么从受害人遇害,一直到今天,警方都没有接到任何报警的信息?”
“所以,这个第三者只是恰巧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现场,也许并没有看到案发过程,凶手有可能只是毫无防备,没有料到会有其他人可能出现,所以惊慌之下‘草草’收场?”
“嗯,”沈故捋了捋袖子,把手伸进了茶几底下扫了一圈,起来的时候挑了挑眉,“但是也不排除你说的第一种可能。”
罗潜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不远处的小方招了招手,小方走近弯了弯身子,耳朵边传来罗潜的嘱咐:
”通知下去,取证的时候格外注意一下通讯设备,看看有谁找到了死者的手机赶紧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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