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田一面注视着她,一面思索为甚么犯人会要求负责运送现金的人要跟昨天一样的理因。昨天是因为要在高达四十度的斜坡上滑雪,所以才选了她,难道犯人今天还会做出同样的要求吗?
背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仓田不经意地回头。当他看见走进酒吧的人,不禁站了起来。
只见社长笕纯一郎正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社长……」中垣连忙立正站好。
松宫和宫内也跟着站了起来。笕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拘礼。
「坐着就好。现在是甚么状况?」
仓田没有坐下,反而是一个箭步走上前加以说明。
「巡逻队的藤崎绘留正在犯人指定的地点待命,再过一会儿就是犯人指定的三点了。」
笕一面点头听取报告,一面走到窗户旁边。中垣请他坐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笕却选了一张最靠近自己的椅子坐下。
「今天真的可以为一切画下句点吗?」
不知道笕是在对谁说话,不过仓田代众人回答:「应该可以。犯人也说这将会是最后一次交易。会告诉我们炸弹的具体位置。从过去几次交易的结果来看,我想可信度应该不低。」
笕越过窗户,凝视着滑雪场,同时摇头晃脑地说:「现在也只能相信那个利用炸弹来恐吓我们的家伙了,真是太丢脸了。不过,如果这样就能让事情告一段落,也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一亿一千万啊……。要把那么多钱赚回来虽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跟闹出人命或受伤比起来,还是很便宜的。」
要是你真的有在担心游客的安危,在事件发生的时候就应该关闭滑雪场、并报警处理不是吗?──仓田把冲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如今再争辩这个问题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或许是感觉到仓田的心声,笕转过头来,对仓田解释:「这次的事件,你的确承受了各种的压力。你可能不赞成我的做法,但还是照着我的指示去做,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我甚么也没做,只是任由犯人予取予求而已。」
「但那是我命令你任由犯人予取予求不是吗?这样就行了。在这座新月高原滑雪场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炸弹,也没有发生过勒索事件,而是符合大家的期待,在开幕前下了足够的雪,按照原订计划开始营业。而且在开放进场之后,也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虽然受到大雪的影响,行事历或多或少有被打乱,但是越野赛的滑雪道还是按照原订计划建造完成,比赛也顺利地举行。一直到四月中旬以前都如同往年一般地照常营业,记住了吗?」
与矮小的体型成反比,笕低沉的嗓音响彻整个酒吧。虽然语气依旧是一派轻松,但是仓田充分地感受到其中的压迫感。笕是在提醒他,今后对这件事也要继续保持缄默的意思。
「听见了吗?仓田。」笕转过头来呵嘱。用那双狐狸般的小眼睛紧盯着仓田的反应。
「社长,事情还没有结束。」仓田也提醒他。「我想当务之急应该是祈祷交易顺利完成。」
「哼!」笕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面向前方,重新坐好。在那之后,宫内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大家快看,是不是犯人打电话来了?」
仓田望向绘留的方向,只见她的确把手里的行动电话贴近耳朵旁边,不知道在讲些甚么。
通话时间大约有数十秒钟。然后绘留把行动电话放回口袋里,扛起滑雪板,开始移动。
「她要去哪里?」中垣喃喃问道。
「我想应该是要去搭缆车。」仓田回答。「因为如果是要坐滑雪吊椅的话,应该会装上滑雪板才对。」
「搞甚么!交易地点又是在山上吗?这么一来又只能等她的事后报告了。」笕举起一只手。「服务生在吗?既然都来了,索性给我一杯白兰地吧!」
40
看到绘留开始移动,根津也把手伸向立在一旁的雪地滑板,对濑利千晶说了句:「出发啰!」两人当时正在饭店的滑雪场专用出入口旁,窥视着绘留的一举一动。
「她不滑雪吗?」千晶也把雪地滑板抱在怀里,与根津并肩往前走。
「如果不滑的话,应该就不会带着滑雪板。我猜大概是要去搭缆车。」
根津回想起第二次交易,当时犯人要她从缆车的窗户把现金丢出去。可是如果要采取这种做法的话,就必须利用绘留身为雪警巡逻队员的身分,让她搭上结束营业之后的缆车才行。因为后面那辆缆车是空的,不会有任何人看到犯人把现金带走的过程。问题是现在还有其它的乘客。
不仅如此,根津认为以这个犯人的心机来看,应该不会使用相同的手法。
「根津先生,接下来呢?」千晶问他。
根津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回答:「妳排在绘留后面,但要比她稍微晚一点上车。可以的话,最好是能够直接搭上后面一班缆车,如果不行的话,中间隔个一两班也没关系。」
「我知道了,那根津先生打算怎么做呢?」
「我跟妳相反,我要比绘留先搭上缆车,先到山顶上去观察一下情况。不管发生甚么事,妳随时打电话给我。」
「了解。」
听了千晶的回复,根津加快速度往前走,一下子就拉近与走在前面的绘留之间的距离,不一会儿便超过她,径自前往缆车站的方向。绘留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换了一件绘留从来没有见过的滑雪服,还用防风镜和面罩把整张脸全部遮起来,所以不用担心会被绘留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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