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者敬上」
这封电子邮件是几分钟前才刚收到,打印出来的。所以仓田才会打电话给藤崎绘留……
「又是那个巡逻队员干的好事吧?」中垣质问仓田。「是不是那个叫做根津的家伙又搞了甚么花样出来?」
「他的确是出现在交易地点附近没错。」
听到仓田的回答,中垣狠狠地踹了桌子一脚。「那家伙是白痴吗?」
「你们到底在搞甚么鬼?」笕破口大骂。「我明明交代要你们凡事小心,为甚么还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至此,一直默不做声的宫内终于走到笕的面前。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你干了甚么好事?」
「我有跟根津说过类似『可以的话希望能掌握到有关犯人真面目的线索』的话。当然,我绝对没有说『就算破坏交易也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还是要以顺利完成交易为第一优先,但是除此之外如果能额外得到一点犯人的线索就好了。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能是他过度解读我的意思也说不定。」
笕用力地啐了一声,发出极大的声响。
「你为甚么要多此一举?再怎么说,巡逻队员也只是外行人,又不是警察。你叫一个外行人去收集跟犯人有关的线索,不是等于叫他去乱搞一通吗?」
「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希望能尽量减少滑雪场的损失而已……」
「不就是一两亿吗?有甚么了不起的?既然都已经答应要付钱了,如果不把钱交到犯人手上,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您教训得是,是我太轻率了。」宫内不停地鞠躬道歉。
「请容我打岔一下。」仓田打断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照藤崎绘留的说法,犯人似乎已经把钱拿走了。」
笕和宫内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仓田身上,同时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笕大声质问。
「她说她按照犯人的要求,把钱放在滑雪道后,犯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钱拿走了。所以钱确实已经交到犯人手上,为甚么犯人还会寄来这样的信呢……」仓田又把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犯人到底在想甚么。」
「犯人现身了?仓田,这是真的吗?」宫内以狐疑的目光望向仓田。
「藤崎是这么说的。她没有理由说谎。」
「可是……问题是……」宫内的眼神游移不定。
「不对,那家伙并不是犯人。」中垣语出惊人地说。「那人可能只是刚好路过,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看到那个叫作藤崎还是甚么的女巡逻队员把甚么东西放在雪地上,基于好奇才拿走的。」
「怎么可能?当时藤崎他们都还在场,如果想要偷东西,应该会等他们离开才动手。更何况,我不认为这种巧合有这么容易发生。」
「可是也没有人可以证明那家伙就是犯人不是吗?」中垣突然加快说话的速度,汗水从太阳穴滴下。
「或许只是犯人的手下也说不定,但是既然已经把钱拿走了,肯定是犯人的同伴吧?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为甚么不从最单纯的角度来想呢?为甚么你会认为那家伙不是犯人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仓田的问题。笕以一种非常凌厉的眼神瞪着中垣。中垣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拚命地摇头。坐在他旁边的松宫则是一脸茫然,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总而言之,」宫内打破沉默。「既然收到这封信,就表示交易还没有成立。虽然不知道是谁把钱拿走的,但是犯人考虑到动用报复手段却是事实。……社长,当务之急是不是先来研拟个甚么对策比较好?
「嗯,言之有理。」笕点头称是,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瞥向仓田。「你随便编个理由,让今天的营业到此全部结束,夜间营业也暂停。」
「可是社长……」
「没有时间了,不知道犯人下一步有甚么反应,还不赶快给我动起来!」笕大吼一声,指着门外。
仓田鞠躬后,转身就走。事实上,马上结束营业的确是比较好的选择。只是在他前往管理事务所的同时也感觉到有一股奇妙的悬念在内心膨胀发酵。有点不太对劲。在这个事件的背后,肯定还有甚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42
根津滑行在茂密的树林之间,速度几乎没有放慢。横生的树枝从眼前掠过,转瞬间就在身后消失不见。只要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狠狠地撞上树,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减速慢行。他可不认为抢走现金的犯人会停在哪个地方等他们来抓。更何况根津他们正滑行于厚达两公尺的积雪上,要是在这种地方随便停下来的话,两只脚马上就会深陷在雪地里,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了。
身后传来滑板擦过雪面的声音,是濑利千晶。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她正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紧跟在自己后面。根津想起自己在森林里跟踪她的事,确切的时间早已不复记忆,但以她的滑雪技术来说,要以这种程度的速度跟在根津后面根本不是甚么难事。
根津终于穿出森林,眼前是片雪白的斜坡,几乎没有半点滑雪的痕迹,正中央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铁塔。这里是缆车底下禁止滑行的区域,而且很靠近第二次交易时,绘留从缆车上把现金丢下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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