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里子暂住在敦子的哥哥婚前使用的房间里。姐姐绫子和妹妹珠美则寄宿在安东老师的家里。夕里子虽然也被招呼了一起同住,但考虑到姐妹三人不宜一同打扰安东老师府上,于是就近借宿在片濑家了。由于从前也在片濑家住过,所以夕里子非常熟悉随意。在洗漱间洗完脸后,她进了餐厅。
“哎呀,夕里子,还好吗?”敦子的母亲夸张地打着招呼,她看起来非常年轻,敦子仿佛是被她一下子吹大的。敦子的母亲属于善良、热情、好客那一类型的人。“快坐下。肚子饿了吧?熏肉蛋还是火腿蛋?”
“熏肉就可以了。”
“鸡蛋是做荷包蛋吗?没错吧?好了,马上就好。敦子,把咖啡端出去。——哎呀,真是不幸呀。我在弟弟那里也遇到过一次火灾,真是烧得除了身上穿的一袭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不过所幸的是没人受伤,打那以后弟弟店铺的生意也兴隆起来了。人呀,幸与不幸是很难分清的。所以,你们也千万不能泄气呀。”
“妈妈别说了,夕里子都累了。”敦子忍不住说。
“你在说什么呀。夕里子,听说你爸爸出差了?”
“哦,是呀。”
“哎呀。都是些孩子们,要好好帮忙才行呀。”
“你们联系上了吗?”敦子问。
“还没有——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公司里没有人。怎么办呀。”
“看到新闻或报纸就会回来了吧?”
“那样就好了,可是……”
刚刚用完太晚的早餐,大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敦子母亲急忙走出了餐厅。
“敦子,你父亲呢?”
“打高尔夫球去了,一清早就走了。还说附近发生了火灾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呀。”夕里子微笑着说。
“——夕里子。不知道是什么事,有人想见见你。”敦子的母亲回来说。
“见我吗?”
“是警察哟。”
“警察?——对了。火灾后的调查,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夕里子想。
夕里子一进客厅,就看到两个男人正坐在沙发里。其中一个是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留着整齐的分头,虽说不上特别优雅,但也是位让人抱有好感的青年。另一位是五十开外的小个子男人,与青年形成对比的是穿着已经变形了的西装,而且……
“您好,我是佐佐本夕里子。”夕里子自我介绍说。
年轻人稍显惊慌的样子,捅了捅旁边似乎睡着了的男人说:“啊,我是M署的国友……”
“嗯?啊——我失礼了。你,就是夕里子小姐吗?”那个男人一看到夕里子,就瞪圆了眼睛说。
“是。”
“哎呀……我还以为一定是您的母亲呢。”
“妈妈在五年前去世了。”
“是呀。——我是三崎。这位是国友。”
“那么,是为火灾的事吗?”
“嗯,唉……真是不幸呀。”
“谢谢。”
“实际上我们先去过一位叫安东先生的府上了。有位绫子小姐是——”年轻的国友警官说。
“是姐姐。我排行第二,妹妹名叫珠美。”
“是嘛。啊,是绫子小姐让我们来问这里的夕里子小姐的。”
“因为低血压的关系,上午姐姐的身体比较虚弱。而且,我想姐姐和我不同的是,她的神经比较脆弱,所以大概还没有从火灾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夕里子解释说。
“原来如此。”三崎警官克制住打哈欠的冲动说:“那么,可以向您询问一些情况吧?——您对失火的原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想过这个问题,但确实不清楚。我在睡前总是要做检查火源、关闭门窗等事,昨晚也都全部仔细地检查过。”
“这一点您能确定吗?”
“是,非常确定。”
“估计……”三崎警官一边用手揉搓着下巴,一边说,“这么说可以考虑是纵火的原因了。”
“纵火?那是谁呢?”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三崎中断了说了一半的话,换了话题,“您能叙述一下从发现失火开始到逃出去的经过吗?”
于是,夕里子详细诉说了从发现烟雾被惊醒到破窗逃出的经过。
“这么说,你们是从寝室直接逃到外面去的?”
“嗯,是这样。”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看到火是从哪里着出来的了?”
“是。”
“可以为我们画一张您家的草图吗?大致不错就可以了。”
“好的。”
国友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连同铅笔递了过来。夕里子凭着记忆开始画图,但惊异的是竟然意外地记不清楚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费尽心力地画了出来。“我想是这个样子的吧。”她把图交到了三崎的手中。
三崎看了一会儿图,把它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铅笔在父亲房间的窗边一角做了个“X”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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