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描写主角“我”创作稿子前的焦躁心态,辛苦完成的稿子被夺走、蒙上杀死朋友污名的曲折经历,读来颇有真实感,文字创造出浓厚的悬疑氛围。第二部情节陡然一变,描写“我”对剽窃自己小说的作家展开复仇的故事。作家和“我”逐渐走向疯狂的过程犹如噩梦般真切而鲜明,让人觉得作者似乎亲身经历过,否则不可能写得如此真实。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写得出来啊……”藤井随口说完,心里不禁一凛,“难、难道说……”
这不就是山本安雄和白鸟翔的故事吗?藤井凭直觉觉得十分可疑。虽然书中角色的名字变了,但特征和情节均与那两个人相符,包括山本安雄直接找到《推理月刊》编辑部谈判的细节。最后以盗作者犯下杀人罪被警察逮捕,山本安雄欢呼“我的复仇终于成功了”告终。
“确实是这样……”
如今白鸟翔正因涉嫌杀害立花广美被拘留。
但作者的名字藤井很陌生,莫非山本安雄以化名投稿了?他想必早已想当然地认定,只要藤井在《推理月刊》编辑部,他以本名投稿就必定会落选。
藤井伸手拿起电话,准备联系这位作者。可是该如何开口呢?如果对方当真做了亏心事,只怕当下就会识破他的意图。他要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藤井放下听筒,从存放新人奖相关资料的柜子里取出去年的文件夹,里面记载着所有投稿者的住址、姓名和电话号码。他从去年二百一十五名投稿者中找到山本安雄的名字,对比了他的地址和电话,和这次《盗作的进行》的作者的资料截然不同。难道说这两个人毫无瓜葛?
在这里胡乱揣测解决不了问题,虽然不太情愿给山本安雄打电话,但还是联系一下看看吧,没准会有所收获。
电话响了两声后,传来一个电脑合成的、不带感情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藤井默默挂断电话,点上一根烟。
山本究竟搬去哪里了呢?有没有必要找他问个清楚?
选出的五篇入围作品下周就将寄给评委,如果入围作品中存在问题,必须现在就着手核实。
藤井决定去山本安雄家——北区东十条三丁目——看看。
沿着小巷来到平和庄前,藤井抬头望向山本所住的二楼。楼上两个房间都窗户紧闭,山本应该就住在其中一问。要不要直接上门去找他昵?藤井正沉吟不定,忽见公寓里走出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来得正是时候。
“请问山本先生住在这里吗?”藤井问道。
“山本?”学生讶异地停下脚步想了想,旋即恍然道,“哦,你是找山本安雄吧?”
“是的。”
“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不在了啊……那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吗?”
“八成是在医院。”
“医院?”
“嗯,山本受了重伤。”
“重伤……”
“是我发现他倒在门口的。”
据学生说,七月下旬的某天早晨,他发现山本倒在玄关昏迷不醒,脸上遍布伤痕。起初学生以为山本死了,但摸了摸山本的身体后,听到了呻吟声。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想必他是在别的地方遭人毒打,或是遇到交通事故,然后挣扎着爬到了这里。于是学生马上报警并叫了救护车。
“你知道他去了哪家医院吗?”
“估计是区立医院吧。我那天正急着去打工,后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还在住院吗?”
“不清楚呢……”学生摇了摇头,“不过听说他已经搬出公寓了。”
向藤井低头致意后,学生说了声“我还有急事,先走了”便匆匆跑了出去。
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指着旁边一幢房子说:“啊,对了,详细情形你可以向房东打听,她就住那边。”
房东太太对山本安雄深表同情。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用功的人,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如今的年轻人呐,满脑子光想着玩。”
坐在玄关的木地板上,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一只黑猫跳到她腿上,喉咙咕噜咕噜地响。
“可是山本的运气太坏了,之前因为杀害朋友的嫌疑被抓起来,刚一释放又被小偷往死里打,这回又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年过七十的老太太说得直掉眼泪。
“山本现在在哪里呢?”
“还在住院,从受伤那天起几乎一直卧床。他妈妈住在他姐姐那里,每天去医院照顾他。”
“山本眼下还在写稿吗?”
“应该没可能了吧,伤成那个样子……听说最近他才开始练习走路。”
如此说来,那篇《盗作的进行》并非出自山本安雄之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投稿者究竟是谁呢?
藤井站在房东家门前歪头思索着。
02
十一月二十二日。
今年的生日依旧是一个人过,但他并不觉得寂寞,反而兴高采烈。这都要拜《推理月刊》所赐,今天发售的一月号上刊登了推理月刊新人奖的初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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