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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兰
1982年,这一年,长春市的人都疯了。
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三五十盆兰。
说是卖得好,一盆可以值上一万元!
陈有娣不太相信,她和她爱人都是三十六块基本工资,除去吃用开销,存了足足两年,才够买一台缝纫机。
而一盆除了用来观赏之外没有任何别他价值的花,能值一万???
陈有娣家倒是原就有一盆兰,是她姥爷种的,说是“垂笑种”,结婚的时候送了给她,放在新房子里,添些生气。
她左看右看,这兰的叶子钝钝的,花儿又不够艳,总是耷拉着头,像是挨批斗似的,孤零零摆在窗台上,怎么看也不觉着好看。
她心头一动,不如拿到市场上去卖卖看?
如果是真的,哪怕一个零头,那也起码值一台电冰箱了呀!
星期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透,陈有娣就起来了。
她细细把那盆兰打理了一遍,擦干净叶子,修剪了几处瑕疵,最后还在花骨朵上喷了些水,让爱人快快捧了出门,并嘱咐他要一路小心,听说谁谁谁家里种的那些几盆,前几天就在路上被人抢了去呢!
她爱人半信半疑地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捧了大大小小几十株兰的苗子。
陈有娣傻眼了,她爱人却兴奋得不得了,还不等她开口,就迫不及待地将花鸟市场的所见所闻说给陈有娣。
“你是不知道啊!花鸟市场就像炸了似的!都是去买卖兰花儿的!嘿,那阵势!要不是我够机灵,那可根本进不去!有一个卖花的,一见我手里捧的,就伸出一只手,我说‘五十?’你猜人家说的啥数儿?‘五百!!!!’”
“五百?我的妈呀!那钱呢?!”
“喏!都在这里!”
爱人把双手朝她面前一伸,那堆兰花苗根子上的土扑簌簌往下直掉。
“有娣同志!告诉你,国家已经有了新政策,说是每株成龄的兰花,最高不能超过五百,苗子呢,不能超过五块! 但实际上呢?哪儿能啊! 黑市上,有一个老外拿了一辆进口小轿车来换一株,老板都还不肯换呢! 你是不知道啊,最贵的一盆,已经炒到了十五万啦! 你想,咱这盆,现在拿去卖了,就只能卖五百,但咱要是有了这八十株苗子,养好了,再一转手,那得是多少钱啊?!”
“是啊!哎呀妈,你忒英明了!”
陈有娣眼珠子都快要掉在苗上了。
她宝贝似的将它们一一种上,屋里霎时就成了苗圃子!,
小两口心头那叫一个热啊,巴不得能将它们一夜之间种大了,好拿去换成沓成沓的大票子!
过了半年,到了翌年春天,兰已经成了长春市的市花了,连长春市的领导都开始重视兰花疯狂飙涨的价格问题,好多单位竟然挪用公款买卖兰花,涉及的金额之高更是耸人听闻。
同年六月,国家突然颁布了多条规定,严格控制兰花价格,严禁任何企业挪款涉入兰花买卖行为。而长春市的兰花,也已经到了铺天盖地泛滥成灾的地步……
忽的,仿佛就是在一夜之间,矜贵无比的兰,就这样瞬间失去了所有价值。
陈有娣家里的八十盆苗子,花了她大半年积蓄施肥搭棚换土的精心料理,刚刚长出些像样的叶子,还没有来得及面市,就成了无人问津的闲花了。
这一盆盆抽了枝的兰,热热闹闹张牙舞爪,占了她大半个屋子,扔又不舍得,留着也不是个事儿,不能吃,不能用,甚至也不太好看,成了陈有娣夫妇心头一块挪不开砸不碎的巨石。
空谷生幽兰。
兰,最令人倾倒之处是“幽”。
因其生长在深山野谷,才能洗净那种绮丽香泽的姿态,以清婉素淡的香气长葆本性之美。
这种不以无人而不芳的“幽”,不只是属于林泉隐士的气质,更是一种文化通性,一种“人不知而不愠”的君子风格,一种不求仕途通达、不沽名钓誉、只追求胸中志向的坦荡胸襟,象征着疏远污浊政治、保全自己美好人格的品质。
兰花从不取媚于人,也不愿移植于繁华都市,一旦离开清幽净土,则不免为尘垢玷污。
因此,兰花只适宜于开在人迹罕至的幽深所在,只适宜于开在诗人们的理想境界中。
而这一场兰花掀起的泡沫事件,全然违背了所有前人赋予它的高雅定义,折腾了整整一年,像一场梦,老百姓们守着梦中的绮丽醒来,发现整个生活都已经为之摧毁了大半。
20.乙
不是甲丙丁。
只是路人,但却也不是首选,只是一个次之又次的搭配,让镜头看来丰富,让背景立体真实,让主角,更显主角身份。
飞凡有点失望,她打扮了足足5个小时才出门,拿到剧本一看,只是一个“乙”。
好在,有一句念白:“姐姐,看,飘渺峰就在上面!”
唉……也算是句相当有份量的词儿吧,起码为剧情交代了一个重要的地点。
她的手里,捏了方才山脚下一个老道给的灵符。
老道见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姑娘,你将是个祸害啊!”
飞凡脸唰地绿了,“神经病!”
老道一把拉了她的手臂,“姑娘你今日会惹出人命啊!而且,凭这事儿,你能成为大红大紫的人物,但也因这事儿,你会短寿三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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