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实想不到,说我还未过身,去了欧洲某国隐居。
不是吧?香港的狗仔队想象力真是登峰造极。
呵呵,总好过台湾那个人,说我艾滋病。
得啦,别想这些衰事,他们怎知真相?只知道乱讲!
阿梅,其实,你觉得真相,真那么重要么?这么多年了,为何世人不肯放过?
他们随便捏造一条,垃圾都能卖个满堂红,当然全心全意制造最离奇的内幕。
他们不曾当我们是艺人,只当我们是有价值的新闻。
有时候想想,演艺圈,真是个入不得的地方。
人前光鲜,背后呢,无时无刻都要提防。
生活每个细节都透明,上街买支咳嗽药水都要被说成吸毒成瘾,影射你事业危机。
做每一件事,都觉得如履薄冰。
到后尾,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好似活在虚幻里。
你总说我不肯去看心理医生,但我真的不敢出门。
那一年,手脚一直抽筋,我照镜,自己都觉得几恐怖,惊他们影到相,又周围唱我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
唉……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这样?
嗯,也许是报应,你太过完美,天都妒忌你。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浮浮沉沉,四十六年,风光过,亦痛苦,他们是不会懂的。
有时候,甚至觉得“他”都不懂。
好孤独。
好像没有为自己活过。
扮演了太多角色,最中意那个,亦同我一样,捡了自尽。
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出路。
想想,都是因为世俗,他不在乎,但“他”却介意的。
张国荣先生,那么,我们好不容易离开这个世俗,无谓再去介意,你还看这些无聊的新闻做什么?
清者自清,逍遥世外啦。
谨以此篇,献给愚人节辞世的“哥哥”。
62.悔
日出的时候,沙滩上份外的冷。
恬心的一双脚,浸没在细腻的沙中。
海浪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摩挲着肌肤。
这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她的手,略微有些颤抖,拿出随身小包里放着的一件东西。
手帕包着,细细摊开,里面是一块半溶的巧克力。
海风卷来,带着晨晖的浅红。
甜腻的香味浮动起来,掺入风中,转眼飘送出去,跟着褪去的一个波浪,渗入海中。
她的心跳得很快,胸口随着海浪起伏,双眼痴痴望着海面。
日头渐渐跃起,脱离了地平线。
终于!
她看见了!
是他!
他乌黑的短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
肌肉饱满,晨光中泛着金光的点点,像是未褪尽的鳞片。
头顶的两个犄角,对称展开,其中一根分叉上,还挂了一根海带。
呵呵,还是这么不修边幅又贪吃的龙王太子。
他快速地向她游来。
海从他身上滑分开两边。
他的下半身显现了出来。
“恬心!”
他远远就叫她的名字。
“你怎么回来了?还有……巧嘎力?”
“是巧——克——力!还说喜欢呢!连它的名字都记不住!”
恬心迎了上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拿掉那根海带。
“我记得你的名字不就行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夺过她手里的巧克力,整块塞进嘴里。
“哇,还是一样好吃!……可是,你的样子怎么变了那么多呢?”
恬心眼神一黯。
空空的手,皮肤褶皱,斑斑驳驳。
“是啊,我变成了人。而人,是会变老的。”
“变老?变老了会怎么样?”
“变老之后,就会死。”
“会死?你当初不是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不懂,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恬心。
“永远?呵呵,人哪里有什么永远?他上个月就死了。而我,也迟早会死。”
“那你为何不选我,而选他?”
因为一块巧克力啊!
海边的英俊少年,手里拿着一块海里没有的旖旎香甜巧克力。
她义无反顾吃下去,爱上这味道,也爱上他。
但原来,人类的甜蜜是如此短暂。
再长,也不过相爱几十年而已。
当初,一时蒙蔽了头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化成人类和他在一起。
现在想来,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但醒时,悔之,晚矣。
63.独
Il dolce suono
Mi colpi di sua voce
ah
quella voce
M’e qui nel cor discesa
Ester
lo ti son reso
…
巴黎歌剧院,今日没有表演。
落幕的台上,却兀自有一缕声音响起。
咏叹调《烛已燃起》。
七分鬼魅,三分妖异,缭绕在沉寂昏暗的空气里。
华丽的调子,清丽的唱词。
滑、跳、颤,起承转合,无懈可击!
舌尖撩动唾液周旋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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