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无力地摆了摆手,拉着气得发抖的妈妈走出小晴的房间,重重带上了门。
小晴愣愣看着门,有些失神。
她回过身来,伸手轻轻触碰着阿磊的发梢,手指沿着他脸的轮廓,描摹他的样貌。
“阿磊,你明明是存在着的呀,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呢?”
“因为,他们看不见,他们从来都看不见。”
“那我们该怎么办?”
“呵呵,傻丫头,就让我永远活在你一个人的眼里,不好么?”
小晴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磊的手,轻柔地敷了上她的痛。
突然,他从手指开始,一点一点化作了晶莹的水滴,并渐渐的,回溯到小晴那双略带哀愁的眼中,只剩几道泪痕,依然挂在她脸颊边。
130.费
“谁啊?”
王先生不耐烦地应门。
家里不知怎么就停电了,搞得他不得不勉强拿着蜡烛去开门,还被蜡烛油烫了手。
门刚一打开,王先生还来不及反应,突然,一个身影扑进他怀里。
触手柔软,气味芬芳。
显然,那是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袭薄薄的白色连衣裙,脸却深深埋在王先生胸口,嘤嘤哭泣。
“呃……小姐,你是——?”
王先生的双手尴尬地扬在半空,蜡烛油一滴滴滑落下来,烫得他龇牙咧嘴又不好意思叫出声。
“王谦,你怎么……你怎么能把我给忘记了呢?”
少女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微弱的烛光照出她梨花带雨的面容。
她泪汪汪地看着王先生,轻轻咬着粉嫩嫩的嘴唇,脸颊却微微泛红。
王先生只觉得这少女美极了,她委委屈屈的样子,摇曳在黑夜的微弱光线里,撩动着他的心,但他突然反应过来——
呀!自己根本从未见过她的脸,但她却叫得出自己的姓名!
“小姐,我……我好像不认识你呀……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一听,立刻激动了起来:“王谦!你太过份了!我在楼下一直等你、一直等你,你都不来接我!现在你竟然还说你不认识我?!你……”
少女一边说,一边撒娇似的用小拳头捶打着王先生的胸口,俨然一副跟男朋友发脾气的样子。
这下,王先生更哭笑不得了。
“啊?这……这从何说起啊?”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少女收起眼泪,负气地扬了下巴,眼神稍稍带着怨愤:“哼!你不要我也没关系!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王先生张大了嘴,傻愣愣地看着少女:“啊?这……你想干吗?”
少女冷冷地从他怀里抽离,慢慢后退,她脸上的哀怨化作一丝报复的快意。
“……从现在起,你再也别想看电视、上网、打游戏了!你也别指望用洗衣机洗衣服、用微波炉叮方便面!更别说开冰箱、开空调、开灯!哼哼!我看你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啊?”
王先生发出惊讶的一声,同时,他手里的蜡烛也燃烧殆尽。
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只听得少女的声音幽幽传来:“哼哼……我叫你每次上楼前都不开信箱!我叫你一直把我丢在那里!我叫你过了大半个月了都不去——缴电费!!”
呵呵……
你有没有忘记打开信箱的时候?
那里面,没有值得期待的神秘的情书、温馨的贺卡和远方的明信片。
那里面,只有一张张没完没了的催缴费账单。
电费、水费、煤气费、电话费、上网费、有线电视费、物业管理费……
这些费,逼着你不得不拼命工作,努力赚钱。
但也许有一阵子,你一不小心忙到忘记了她们,她们就立刻还以颜色,闹得你暗无天日。
131.闝
决定跟他走时候,春眉没有一丝犹豫。
姐妹们都不屑的,笑她天真。
这男人已经穷途末路,甚至还要靠春眉偷偷接济。
但不管如何,他总算是肯费尽心思筹集银两,替她赎身。
出了勾拦院,直奔船渡口。
行李不多,除了这些年来藏在被褥子里的几百两碎银,就是几箱子贴身衣物。
登了船,男人着她看行李,自己先去舱内打点。
她便随意坐在一箱衣物上,侧头一看,咦?
无端端的,行李中怎就多出了一个描金箱子?!
她忍不住将它抱上自己的膝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双腿有些吃不住力。
箱子是锁着的,铜质的锁扣,已有绿色铜锈。
她好奇地拨弄着,正不知该如何打开,突然,从箱内钻出一股青烟来,一抬头,跟前竟出现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这女人生得极美,透湿的罗衫勾勒出曼妙身姿,她伸出纤纤玉手,拂去眉睫的水珠,流露着眸中哀愁。
“呀!你是谁?”
春眉颤声问她。
“妹妹莫怕,我姓杜,家中排行第十,人称十娘是也。”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荡漾在夜色中,春眉听了,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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