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拿起那个博士留给他的档案袋,一行醒目的文字流入眼帘。
【欧拉大街17号301,科尔·特纳】
让他始终想不通的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博士为何会留东西给自己,另外如果一个人想给某人东西,他大可通过邮政或者速递邮寄出去,如果相距较近,甚至无需这么麻烦,直接送过去也是合理的,从距离来看,博士与自己的距离不算近也谈不上远,所以选择邮寄的方式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但从这个只留下一行字的档案袋来看,科尔有种感觉,那就是艾尔森博士从来就不想把它邮寄出去,反倒像在告诉发现它的人,让他按照地址交给指定的人一般。
“这行字。是一种托付?对。是对发现它的人提出的托付!”科尔心中突然有种明了,而博士的去世,这托付甚至更像是一种遗嘱。
“难道艾尔森博士真的是自杀吗?”科尔心下有些无语,他甚至对自己如此的推断有一种抗拒。
想到此,科尔解开档案袋的细线,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几张照片,一封信,还有一把普通的白钢钥匙。
那些照片的影像很扎眼,镜头远近皆是密密麻麻躺着的蜜蜂,如果仔细观察,照片应该是拍摄者将镜头伸入到蜂箱,经过闪光灯曝光而拍摄的,两边是巢脾,蜂巢已经被完全破坏。奇怪的是其他所有照片都类似,只是拍摄的应该是不同蜂箱的蜂巢。
“死去的蜜蜂?从拍摄到的蜜蜂数量来看,不下百万。”科尔心下有些疑惑:“这些照片是在说明什么?”
科尔粗略看了一遍,决定暂时不再去深究,因为还有一封信也许能为他解释一切,于是索性放下照片拆阅起那封信。
【科尔先生:
在我写这封信时,一直很犹豫是否将它们交给你,说实话,在一生中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过,还记得一年前的聚会上,你向我提了一个问题,关于群居昆虫的智力突变,客观的讲,当时我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因为我曾遇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昆虫爱好者,向我提的问题都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问题,所以当时我并不太屑于你的问题,我直接反驳了你的假设理论,好让你可以停下毫无节制的提问,因为我认为所有科学范畴的问题,也都必须建立在严谨的科学理论之上。就在此时,你猜怎么着?我对于你问题的反驳,从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笑话。
科尔先生,你的假设问题是对的,当有人把这些蜜蜂的照片给我的时候,我起初并没有感觉不对,但这是一个养蜂老人的所有心血,我决定帮助他查明蜜蜂死去的原因。于是我去了养蜂老人那里,做了一些调查和询问,我在越来越接近答案,当我真正明白这些蜜蜂死因时,我的心灵有一种颤动,智力变异,让这些蜜蜂明白了自我!这是一种顿悟,科尔先生。这种顿悟让他们知道了上帝的存在。
但是真正惊讶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同一个人给我的另外一张照片,科尔先生,我很矛盾,是否应该将这些告诉您,因为知道这些对于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是一个不知道祸福的秘密,我并没有毁掉这些,因为我开始相信了宿命,我相信我发现他们是一种注定,藏起他们是我的决定,以后发现也会是一种注定。
科尔先生,人类很脆弱,从某种层面来说,我们也仅仅是蜜蜂罢了,我们无法选择死亡的结果,但是可以选择死亡的方式,所以不要为我的离去而难过。也请你原谅曾经有一个自命不凡的井底之蛙,忽视了您伟大的假设。
科尔先生,如果可以,不要打开潘多拉之盒。
艾尔森·史密斯
】
当科尔读完最后一行,心里早已惊涛骇浪,艾尔森博士写这封信时,心里极端矛盾,但却对死亡表现异常平静,博士似乎并没有讲出,任何一个问题的确切答案,但是字里行间藏着的真正秘密,让科尔却看着有些心惊肉跳,忐忑不安,蜜蜂的死亡原因是智力变异,到底是怎样的变异,会引起几百万只蜜蜂死亡呢?而后面提到的另外一张照片,又到底是怎样的一张照片。但这些秘密又和博士的自杀又有什么样的关系?还有为何信中没有提及那把钥匙的作用?
此时,办公室门虚掩开,门外探出一个头来。
“科尔先生,我先下班了!明天见。”贝蒂甜甜一笑朝科尔打招呼。
思考中的科尔吓了一跳,连忙收起心神打趣笑道:“哦,好的,贝蒂,这么开心,今天要和小男友约会?”
贝蒂是个典型的欧洲女孩,一头金色的短发还有一双可以说话的碧眼,安静而俏皮,科尔招聘时,甚至都确定不了她能做些什么,不过一切看来,她似乎做的都很好。
“嘿嘿,科尔先生,每天和这些悬念深重的案子约会,你会变成科学怪人的。”贝蒂邪邪一笑,留下一句不置可否的话,迅速掩上门,门外传来一串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的“壳壳”声。
科尔笑着摇摇头,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前,冬天的巴塞尔,夜落下的很快,冷清的大街偶尔开过几辆汽车,拖出长长的影子,除此以外安静的就像一幅画一般。对于信中所述,科尔没有一点头绪,唯一能证明的也许就是博士的自杀是真的。
许久,手中的烟头像萤火虫一般,最后一次亮了又灭,科尔捏了捏空空的烟盒,走到办公桌前,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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