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肖柔临死前偷了去。
"她"早就设计着要回来。
柳淑贤终于明白,肖柔不想要她的命,却要让她比死更难受。极度的恐惧倾注在她身上,她反倒萌生了拼死一搏的勇气,她猛力推门,想冲出去跟肖柔拼了。当年既能把这小蹄子逼上绝路,现在她发起威来照样也行。
但门似乎被锁上了,推不开,任她怎么捶打门板,破口大骂,外边一点回应也没有,倒是她,一阵折腾下来,累得气喘吁吁,瘫软在柜里。
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
柳淑贤无意碰到玉豚,浑身战栗。
玉豚冰凉发寒,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她想起这两块葬玉的来历,一时间毛骨悚然。
那传说不会是真的吧?她坐立难安,在柜子里上下摸索,心急火燎,急欲寻找出口。
决不能困在这里,这棺材样的柜子,不,这不是棺材!她还不想死。
她急切摸索着,脚下越来越冷,寒气夹着冷风直往身上侵蚀,是巫术在发生作用吗?
她跺着脚,愈想驱散那阴森之气,却愈感觉那气息正源源不断在吸附着她,她绝望地拍打柜壁,但腐臭味渐显浓烈。她惊悚发抖,不晓得是柜里温度太低,还是无法承受阴魂入侵。
"扑哧哧--"几声细响由高处传来,拍翅声尤为刺耳。黑暗中,虽看不见,柳淑贤仍能感觉许多细小飞蛾在身边穿梭盘旋,巫术已近尾声了。
"不,不要。"她大叫起来,又发狂地拍打柜门。
不知从何而来的飞虫,密集地扇动翅膀,纷乱飞舞,划过她头发身躯,横冲直撞。被困在狭小的柜里,躲也无处躲,看又看不见,她只能徒劳地挥动手臂,拍打空气。
终于,那些虫子散去,她大口喘着气,感觉胸腔发闷,疲惫地靠向柜门。
柜门,好似无力承受她的重压,缓慢打开了。
外边仍是黑暗,空气却要比柜里好些。
柳淑贤走了出来,精疲力竭。她扶着墙往回走,拐角那头隐约可见一点微光。她走了过去,离她数米远的地方有扇门,那里边是她的卧室,熟悉的家具,灯火通明。
天花板上悬挂的头颅不见了,只有一个大洞,看来"她"走了。
如同劫后余生,柳淑贤松懈下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锁上门,坐在椅子上歇息。一切都过去了,她在地狱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或许这只是个梦,只待她爬上床去睡一觉,明早醒来,丁薇会来叫她吃早餐,然后,她又会听到王琦抱怨她昨晚做噩梦大喊大叫。
她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身体里也聚集了些力量,朝着床铺走去。床铺上天花板的破口处一片漆黑,看不清上边有什么。柳淑贤在屋里走来走去,想找个东西把洞口堵上。
打开柜子,里边空无一物。
拉出抽屉,什么也没有。
不祥的感觉又袭来。
她心惊胆战,跌坐在地。
这房间里的家具布置虽跟她卧室一模一样,却并不是她的房间!
她,被关在另一个空间里。
那个巫术……
她惊恐万分,冲到梳妆台前,拿起镜子。
镜子里是一张涂满脂粉的脸,浓重的粉底,胭脂通红,双眉间点着美人痣。
这不是肖柔还能是谁?
好似被人一掌打在天灵盖,她眼前金星乱舞。
肖柔进来了……想强占她的身体!
她发出一声怒吼,用力撕扯自己的脸,尖锐的指甲顿时划破了皮肤,血水纵横,但她全然不觉痛,把红艳艳的鲜血涂抹在脸上,她要盖住那张丑恶的脸,那不是她的脸,她柳淑贤,绝不能输给那个放荡的,想夺取她丈夫、家产的贱人。
"出来,你给我出来!"她扯着自己的耳朵,看着血水飞溅,顿时升起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一直以来担惊受怕,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激愤勃发,心跳加剧,"怦、怦、怦",好似急劲的鼓点,快要失控,猛然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猝然倒地,停止了呼吸。
第一章命运转折线
夏日的午后,艳阳高照,浪花卷起白色泡沫,轻拍堤岸。
风轻云淡,几只黑背长嘴鸟在晴空下惬意翱翔。淡蓝苍穹,滑过一架客机,隐约传来轰隆之声。
尤古,这个旅游业发达的海滨城市,秦郡到来时正值盛夏旅游旺季。黄澄澄的海滩上挤着裹着各式色彩缤纷泳衣的人们,滚滚热浪夹杂着喧嚣人声,迎面袭来,令她望而却步。
于是,她改变了行程,朝海湾东头走去。那儿有几条蜿蜒曲折的街道,聚集了数十家专卖旅游纪念品及古董旧货的店铺。雅致的铺面,古色古香,木制招牌在阳光下散发着怀旧气息。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二十四小时前,秦郡还没想到会踏足这座城市,半小时前,她还没想到会走进这条街道,数分钟后,她也绝不会想到,一张照片将改变她的旅行路线。
人生,充满了变数,谁也无法预料。
秦郡,大学刚毕业。就在别的同学还在为找工作而辛苦奔波的时候,她已经收到了一家外企的录取通知,一周后正式上班。她决定趁这空隙放松一下,做一次毕业旅行。随手翻开时尚杂志,当即被尤古市迷人的海岸风景震撼了,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囊,坐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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