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楼,还有别人吗?
她惊慌地想着,若不是刘离,那么,会是谁在作祟?
对,一定是刘离,不能是别人,没有别人……没有鬼……
她把行李收到一个包里,飞快跑下楼。
风雨来得更急了,千百万条雨丝疾劲地敲打在花叶上,呜呜的风从榕树林那边呼啸而来,凉意袭人。她在雨中狂跑着,伞面翻腾,好几次要翻转了去,她死命地攥紧了伞柄,顶风而行。
说什么也要走,就是淋湿在路上,大半夜摸黑地走,也要离开这鬼地方。
豪雨如狂,前路迷蒙,她不管不顾,仍是直冲到院门口,开门。
怎么?
门似乎被锁住了,打不开。
她急了,用力拧动门把。
仍是打不开,门锁着。
不可能。她把电筒照向锁头,为什么打不开?
这是双面都有钥匙孔的锁,难道被人从外边反锁了?
她掏出钥匙去开,不行,拧不动。
怎么回事,难道要被困在这里吗?
她回望小楼,那楼,遥遥伫立着,暗夜里,发出一点光。
又拨弄了一下门锁,仍是打不开。
在雨地里站久了,衣服全湿了,紧贴肌肤,冷得叫人打战。
难道要在这黑漆漆的雨地里呆站一个晚上吗?
不得已,她还是返回了小楼。
小楼,仍然亮着灯。
她开了门进去,依旧是静寂。
没有人吗?也没有鬼?全都是自己的多疑?
她突然狂笑起来。
常在江湖走,什么大风浪没见过,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小了?当初用来吓唬柳淑贤的伎俩也能在她身上起作用吗?她把自己嘲笑了一番,又树起信心,要打赢这场心理战。
这世上没有鬼的,有鬼的只是人的心。只要她不怕,就没有什么危险能吓得了她,她自我安慰着。
回到房间,丁薇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浑身松懈下来。肚子发出一串咕咕的声响,她这才想起,晚饭还没吃。
下了楼,到厨房煮了一碗面,端到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换了好几个台,都在播报新闻,本省各处普降大雨,不少地方出现山洪暴发及泥石流险情,画面里是滔滔浊水,一个孩子被困水中,正在失声号啕,场面悲怆。丁薇看不下去,换了个频道。恐怖影片,不好,再换台。歌舞晚会,好,就这个台了。
她把声音调大些,转身到厨房里洗碗。
回来时,客厅的桌上,刚才放碗吃饭的地方,多了一只红鞋。
"刘离,是你吗?"她叫道,刚平息下去的心绪又翻腾起来。
历史在重演吗?
上回他们用来吓唬石珏的招数,这回用来吓唬她。不可能的!
她想打电话质问刘离,究竟想怎样。拿起听筒,却没有声音,电话线不知何时被扯断了。
丁薇一下警戒起来,搞不好真要出事!
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思考对策,院门是出不去了,只能在这楼里待到天亮,说不定,这夜里还会有什么离奇的事发生,她必须主动出击,把这捣鬼的东西抓出来。
想到这里,丁薇定了定神,找了把大蒜挂在颈脖上,又翻出个小十字架插在腰间,拿了柴刀棍子。她重又走进王琦的绣品工作室。
墙面上,那贴着的照片不见了。
她心跳骤然加快,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迟疑片刻,她握紧了柴刀,一鼓作气,推开了通向地下室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道螺旋形的楼梯,窄小陡峭,那细细碎碎的铃声仍在响着。她咬紧牙关,绷紧了身体,慢慢走下去。
一个弧形转角,转过去,她看到了铃声的制造者。
一只猫儿,被绳索拴着,它脖子上挂着个铃铛。
丁薇看到这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事,真是刘离的恶作剧。她心底里的恐惧顿时退去了七八分。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这小子躲在哪里,把他揪出来。
地下室里,那些毒蛾子仍在振翅乱飞,铺天盖地,在墙上桌上爬来爬去。她硬着头皮闯进去,捡起桌上报纸,不住挥舞,驱赶飞蛾。她打开电脑,接通监视器。
画面里,依次现出各楼层的景象。找了一圈,不见有人。
他躲在哪儿呢?她思忖着,心绪复杂。
画面在逐个切换,从三楼到一楼……那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凑近屏幕细看。
一楼楼梯口,摆放着一只红鞋。
怎会这样?从她进入地下室到打开监视器,这中间才不过几分钟时间,谁放的鞋子?
她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没缓过神来。
那暗中与她捣乱的真是刘离吗?为什么竟能来去无踪?
正想着,一个皮球顺着一楼的楼梯滚了下来,一下,一下,重重地弹跳着。
哪来的皮球?丁薇忙把监视器调回二楼。二楼没有人。她把图像调回去,刚才的时间,再看。二楼,还是没人。
不可能的,一个皮球凭空出现。
她背后一凉,汗毛直竖。
再倒回去又看一遍,还是没人。那个球出现的角度正好是一二楼转弯的死角,凭空的,就冒了出来。
不可能的,她连声嚷道,倏地站起身,冲出地下室,想要查看清楚。到这个时候,她还执著地认为所有怪事都是刘离在搞鬼吓唬她,就像先前惊吓柳淑贤、石珏一样,也想让她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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