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内回了一声:“请便。”
绕到玄关打开门一看,别馆内部陈设一目了然,只有二十迭大小的客厅和两扇门。正面右边那扇门应该是房间,左边那扇则是洗手间与浴室,两扇门中间有扇活动拉门,大概是用来存放物品的小储藏室。摆设的质戚不错的桌子和椅子,讲好听一点是简朴,不太好听的话就是有点冷清,烟囱是由客厅暖炉延伸出去的。
“听说那时玄关的门半开着,也就是说没有圈上门锁啰?”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可能是凶手犯行后很慌张,没有将门关好。是因为犯行后呈现亢奋状态?还是时间过于紧迫……。应该是没时间从容带上门的关系,因为担心辉美小姐回来撞见自己的犯行而慌张逃逸。”
乙川隆打断了我的自问自答。“可是如果凶手很慌张,为何能从容地弄断别人家的烟囱呢?”
“如果假设凶手企图以绳索套住烟囱,而且试了好几次浪费不少时间,所以才慌张地连门都没关就逃走了呢?”
“这个嘛……”只见他噘起嘴,“这是得问本人才知道吧!”
“对了……倒是没听闻遗体有什么衣衫不整的情形,淑美小姐生前有遭过什么暴行吗?”
我低声向小山内询问。
“没有,只有后脑部遭到重击,而且只有一次,也没有任何扭打或是挣扎后留下的伤口。”
因为乙川隆就站在一旁,理所当然听得到我提出的询问。
“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有栖川先生。”口气听起来不甚愉快。
“警方认为凶手也许就是我的家人或是客人,这种推测未免太奇怪了。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想侵犯淑美小姐,那么凶手应该是男的才对。当然在这里的男性,除了肯定不是凶手的我之外,就只有三位而已。我想你应该很了解等等力先生的为人,他是个超级顾家好男人,是那种连酒店都不会去的老实人。就算多喝了点酒,也绝不会对淑美小姐作出无礼的行为。悠介更不可能,虽然他是那种个性软弱,黄汤下肚就成了色鬼的人。可是他没有理由对淑美小姐作出无礼的举动,也没必要,因为他和辉美小姐的感情很好。”
我本来想追问他会何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如果这么问,肯定会被反问为何知道此事,还得说明一番反而麻烦。
“哦!难道叶山先生和辉美小姐的感情不只酒友关系?”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吧!而且昨天薇若妮卡还亲眼看到他们俩很亲昵的样子呢!虽然他们说要去镇上买东西,其实是躲在别馆房间约会啦!”
“原来如此,所以他就不会对姐姐淑美起什么歹念才是。”
“他这小子还算正经。——这么一来,就只剩我岳父了。可是我岳父感冒发烧,身体微恙,实在不可能拖着病体摸黑犯行——”
“不说了、不说了。不随便胡乱臆涮了。”
看来乙川隆的臆测已经到了某种限度。只见他边挺胸边将话题矛头转向小山内刑警。
“刚才岛野刑警说了句很瞹昧的话,他说警方认为是内犯所为,是吧?”
“目前尚未有足够证据证明是内犯所为,况且在初步搜查阶段就妄下判断是一大禁忌。附带一提,岛野是首席警官,也是此项目小组的负责人。”
还真是模范生式的回答,但实在缺少了那么点真心。只见乙川隆搔了搔他的粗脖子。
“算了、算了。总之说什么凶手就是昨晚住在本馆的七个人中的说法,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们都是憎恶暴力的人,而且大家相处融洽,请务必传达这点让岛野先生知道。”
“好的。”
趁他们在客厅争论的空档,我悄悄回到露台,从口袋取出相机快速地拍下放在桌上的烟囱。至于凶案现场,因为还有机会进去所以不用急着拍照,接着再拍下往本馆的脚印,再捉准拍摄角度拍下往这边来的两组脚印,还有往本馆去的一对脚印,接着又拍下从露台下到雪地各种来往附近的脚印。虽然现在还保留原状,可是如果不快点记录,一下子就会不见了。乙川隆留下的脚印是像靴子的底,宛如盖印般清楚的痕迹,可是淑美留下的脚印,可能是因为正值雪下得最大,加上经过一段时间,所以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看出是淑美所穿的鞋型,还有脚印是朝别馆方向的痕迹。
“你在这里作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挖出烟囱的刑警。他倒没露出不悦之色。
“你在干嘛?拍这些照片要干嘛?”
一瞬间,我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回应。
“没什么。只是还有多余的底片而已。”
7
这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刑警边喃喃自语边走掉了,大概没空理我吧!乙川隆和小山内刑警八成还在客厅,没看到他们走出来。
廿四张底片全都拍完,我将相机收进口袋,再次审视留在庭院的脚印。这时,岛野刑警忽然出现在本馆后门。身旁伴随着几位搜查人员,边指着庭院的脚印边说话,但是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好像在议论些什么吧!因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读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搜查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倒不如说像是在窥视一件不怎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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