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应该如我所想象地进行着,刑警们的每个动作也如我想象的那么契合。
别馆传来开门声,只有乙川隆走出来,我一直盯着他看。因为我是那种很讨厌肚子里藏着疑惑的人,所以便直截了当问他。
“警方好像在进行现场搜证,我们是不是也该回本馆了?”
我边走近他身旁边叫他,“乙川先生。”
“有什么事吗?”
“突然这么问真的很冒昧,今早您往返别馆时,是不是刻意销毁留在庭院的脚印?”
“没有啊——”他似乎很讶异,“留在院子的脚印不是淑美小姐的吗?那脚印不是很清楚吗?”
这时,瞥见岛野刑警一行人正准备朝我们这里走来。难道他们同时和我下了一样的推断,前来追问乙川隆的吗?总觉得他们的头顶上方飘散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有栖川先生,怎么连你都这么说啊?”
嗯?
“什么意思……?”
“那些猪苗代警署的刑警们曾很严竣地这么问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问我同样的问题。就是刚才你问我的,我是否销毁了某个人的脚印这个问题。当然我很明白地说我没有这么作,只要调查一下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就算半胁迫我也没有用。”
刑警们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愈来愈大。
“我知道这么问真的很失礼,如果乙川先生没有销毁谁的足迹,那么凶手的足迹跑哪去呢?这就成了个谜。”
“你太多心了。”他笑了笑。“凶手肯定是从外面侵入的。所以没在院子里留下脚印。”
“可是就算是由外面侵入,也应该会在别馆周围留下脚印,可是却没有。”
“一定是从后面的森林侵入的,而且用了某种巧妙的手法销毁脚印吧!”
“巧妙的手法是指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笑,语气坚定地回答我。
“可是警方和我都抱着一样的疑问啊!虽不清楚为何要护着凶手,但你的立场真的很危险。”
“有栖川先生,你误会了。警方已经没有怀疑我了,因为疑点已经解开。”
“什么意思?”
“你后退一步看看。”
我的身体比我的嘴巴还早一步反应,顺从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他重重地跊了一下我留下的脚印,然后慢慢将脚举起来。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新脚印。他的靴底所留下的印子,怎么样都无法精准地将我的脚印嵌住。样子和刚才所见往返的脚印不太一样,靴底的模样变得不是很清楚。
“这样您懂了吧?无法精准地销毁啊!如果你还是无法理解,我们再实验一次看看吧!虽然有位刑警留下赤脚的脚印让我踩踩看,可是我的靴型还是无法精准地销毁。你要不要也试试?”
听他说得这么有自信,我想也没有试的必要了。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好频频向他道歉。如此一来,果真如他所说凶手是从外面侵入的吗?
“恕我妄下断语,真的很抱歉。”
“别这么说。会怀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连警方都这么想过啊!我们家其他人因为太过震惊根本没办法想到这些,果然还是你比较敏锐。”
总觉得他的语气似乎带点讽刺,感觉好像有点责备我和其他人相比少了点人情味似的,不过乙川隆的表情还是保持一派温和。但我并不死心,又再追问是否有另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靴子。
“你是说凶手穿着那双靴子?”
没错。
“并没有。也许警方认为轻易相信我的话会有违职守,于是他们采集了昨天我在迫水先生家留下的脚印,和庭院留下的脚印进行比对。只要经过比对,就会连靴底受损的情形都查得一清二楚,只要经过调查就能明白了。”
我看着神情自若的乙川隆,就已经很清楚那两双靴型肯定是一样的了。
我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从本馆往我们这走来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几步处停住。
“乙川先生。”岛野刑警越过我的头顶唤他。乙川隆也回应了一声,“是。”
“麻烦事来啰!刚才的脚印试验经我们再实验一次,确定你无法完全销毁凶手的脚印。而且比对过您在隔壁人家留下的脚印和庭院的脚印,也确定是同一组脚印没错。——到此为止都还好。”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麻烦事?”乙川隆挺了挺身子问道。
“经过我们拚命搜查,还是没有在森林里发现任何可疑脚印。也就是说,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不是由外面侵入的,亦即,我们强烈怀疑贵府的某位就是凶手。”
“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乙川隆的心底似乎有些动摇。“如果说淑美小姐是死于胗他杀,那凶手肯定是从外面入侵。可能是为了偷东西或是起了色心等等,才会失手杀了她然后仓皇逃逸,请你们一定要再仔细调查。因为如果凶手是我们家的人,应该会留下往返的脚印啊!”
我倒是很感兴趣警方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期待警方的回答能够解开我心中的盲点。但警方只是平静地,像是喃喃自语似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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