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不是常会报导什么杀人事件吗?现在警方还在调查。小孩子不需要关心这种事啦!”
虽然父亲企图让话题告一段落,但是个性内向的少年却意外地想问得更清楚。
“到底是谁被杀死呢?”
刚好新闻报导切换到地方新闻。只见以瑞典馆全貌为背景,女主播淡淡地报导这件事。
“如果那么想知道就自己看电视啊!现在就在讲啦——死掉的人就是之前你也打过招呼的那位阿
姨,纲木淑美小姐,就是帮忙画童书插画的那个人……”
大地抬头看着电视。
屏幕一映出死者照片的同时,大地惨叫了一声。少年像是看到什么可怕东西般,怕得连视线都无法栘开,像被钉在真空管上似地不住颤抖。
“怎么了?你怎么了?”
迫水先生看到儿子突如其来的怪样,惊慌地不停摇着他那小小的肩膀。只见大地半张着嘴,呆呆地无法回答。母亲则紧紧地抱着他另一边肩头。
“大地,你振作点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是因为听到淑美小姐死了吓一跳吗?你说话啊!”
从大地扭曲的脸上能够解读到惊愕、恐惧、不安、嫌恶与猜疑等多种情感,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难不成——难不成他真的是杀害纲木淑美的凶手吗?这样的疑问袭上心头。难不成真的应验了我在森林里随口说的事吗?昨晚他殴打淑美后,从森林逃回房间。虽说殴打,但没想到淑美就这样死了?然后现在才从新闻上听说她死了,因为害怕自己做的事而惨叫,吓得浑身颤抖吗?
“真的吗……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虽然大地终于开了口,但并不是响应父母的问话。
“是啊!真的好可怜。你干嘛一副受到极大打击的样子啊!冷静点。”
不过母亲自己看起来好像也还没平静下来的样子,心里大概在想儿子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连父亲也开始担心起来。
“你是因为听到认识的人所以才被吓到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一年总会来造访隔壁几次的女人-而且已经隔了三年多没来造访了——没想到居然死了,可能是因为太过惊讶而惨叫。虽然伦代说大地只是曾经和淑美打过招呼,但是我确信对大地而言,淑美的存在绝对不只这样。
“我好害怕……一直……都好害怕。”
大地的眼眶湿润,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状况愈来愈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迫水夫妇只能莫名其妙地互看。
“你在害怕什么?我不明白,你将话说清楚啊!”
大地只是不停地哭泣。母亲只能拍拍他的背,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而一旁的父亲则重复问着。我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火村的刀子嘴化解了这尴尬的情况。
“大地终于说出来了,应该不会害怕了吧?”
哭声总算稍微缓和下来。火村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慢慢地将脸靠近少年。
“我知道你很害怕,可是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叔叔说吧!只要说出来就不会害怕了哦!”
刚才才说他实在很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不过像这样彻底发挥哄小孩的本领,我还是头一遭看到。是他那温柔可靠的声音让人放心吗?连如此怕生的小孩也会乖顺地应声“嗯”地点点头。接过母亲递给他的面纸,擤擤鼻涕。
“慢慢说,没关系。”
火村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好了。可以告诉叔叔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吗?”
于是声音还带点哽咽的大地开始说:“因为那个人说绝对不能说,所以我一直不敢说。他说如果说的话,我们家就会发生火灾,或是更可怕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我真的很好奇。迫水先生一副迫不及待想问清楚的样子,火村赶紧用手示意要他冷静。
“因为那个人说如果我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和妈妈就会发生不幸的事,所以我害怕得不敢说。可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就没关系了。”
“那个人就是指刚才电视上照出来的那个女人吗?啊!已经没事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了。你真的不需要那么担心了。”
大概副教授自己也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先安抚一下大地的情绪再说吧。由少年片断说词来推断,一定是纲木淑美要大地保守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火村应该不可能知道。
“她说你要是说的话,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对不对?”
大地看着火村的脸,轻轻地点点头。
“放心,已经没事了。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说呢?来,跟叔叔说吧!”
因为职业所需,火村也精通心理学,问话方式可说非常接近催眠术。从恐惧中解放的少年,说出惊人事实。
“……流音跌到沼里的那一天,那个人也在那里。”
火村一瞬间像失了魂似地,呆住了。但立刻又回过神来,再次确认这个听来有点暧昧的答案。
“你说流音掉到沼里的那一天,那个女人也在那里是什么意思?是说那个人在时,流音掉到沼里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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