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表示不知情的态度,就向他表明自己是园子的哥哥;若表示知情,就说是刑警——做好决定后,他拿起话筒。
“喂。”
“您果然在那里。”话筒里传来的,是康正完全没料到的声音。“我是练马署的加贺,您好。”
“哦……”康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明白加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我和丰桥署联络,他们说您这周都请了假,打电话到府上也没人接,我就猜想您恐怕是到这边来了。果然被我猜中了。”
那充满自信的语气让康正略感不悦。
“请问有甚么急事吗?”康正刻意把重音放在“急”字上,想表达讽刺之意。
“又有几件事想再请教,而且也有东西要还给您。既然您来到这里了,能否见个面?”
“如果是这样,是可以见个面。”
“是吗?那么我这就去打扰,方便吗?”
“您现在要过来?”
“是的。不方便吗?”
“不会,没甚么不方便的。”
康正不是很乐意让这个刑警再次进公寓察看,但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况且他也对加贺手中握有甚么资料感到好奇。
“好的。那么我等您。”他只好这么说。
“不好意思。我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说完后,加贺便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没时间耗了。康正匆匆将拿出来的重要物证收进包包里。
4
加贺在二十分钟之后准时出现。深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羊毛大衣。他的第一句话是:天气变冷了呢。
康正与他隔着餐桌相对。因为找到咖啡机、咖啡粉和滤纸等,康正决定来煮咖啡。按下开关不到一分钟,热水开始滴落在咖啡粉中,整个房间洋溢着咖啡香。
加贺先开口:“这是前几天暂时保管的东西。”归还了园子的记事本和存折等物品。康正一一确认无误后,在加贺出示的档上签名盖章。
“后来有甚么发现吗?”加贺一面收起档一面问。
“甚么发现?”
“关于令妹的死。甚么事情都可以。”
“哦。”康正刻意吐了一口气。“办了葬礼,但东京来吊唁的人少得令人吃惊。公司只来了个没气质的股长。我真不敢相信。她待在那都快十年了,竟然公司连一个朋友都没来,可见园子过得有多孤单啊。”
对此加贺轻轻点了一下头。
“令妹在公司里确实没有多少熟人。”
“公司那边您也查过了?”
“是的,就在发现令妹遗体的第二天。”
“这样啊。不过,过一阵子我也得去打声招呼。”康正还得处理一些繁锁零碎的手续,葬礼时已经和股长讨论过了。“那么,公司的人是怎么说的?我是说,关于舍妹的自杀。”
“他们当然都很吃惊。”
康正也点头称是。
“只不过有几位同事也说到,其实并非完全没预兆。”
“怎么说?”康正上半身往加贺靠近。这句话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他们说,在去世前几天,和泉小姐的样子就不太对劲。好比叫她的名字她也不回应,并且犯下平常不会犯的失误,这类情形还不少。因为不只一个人这么说,应该不是他们误会了。”
“是吗……?”康正缓缓摇头。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次不是作戏,然后起身在事先备妥的两个马克杯倒入咖啡。
“她果然有很多烦恼,真可怜。”康正把一个马克杯拿到加贺面前。“需要奶精和砂糖吗?”
“谢谢,黑咖啡就可以了。不过,”加贺说,“如果像您所说,她是受不了大都会的孤独,我倒认为平常应该就会有征兆。为甚么到了上个礼拜才突然发生变化,而且变化大得连同事都看得出来?”
“……您的意思是?”
“就算是自杀,而且动机就如同您所说的那样,我还是怀疑在自杀前几天发生了甚么影响她的事。”
“也许真的发生过甚么吧。”
“您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没有。我说过很多次了,在星期五晚上那通电话之前,我们很久没有联络。如果有那些线索,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明知不能对刑警不耐烦,但康正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尖锐起来。
“是吗?”加贺则一副没有留意对方语气的样子继续说:“我也问过公司的人了,并没有得到可能的回答。”说完后他的视线落在记事本上。“上周二令妹请假没去上班,理由是身体不适。然后,隔天令妹的样子就不太对劲。”
“哦。”这康正还是头一次听说。“您是说那天出事了?”
“那一天,或者是前一天晚上。我认为这样想比较合理,您认为呢?”
“我不知道,也许吧。”
“为求万全,我针对那个星期二做了一些访谈,结果住在园子家隔壁再隔壁的女性,目击到令妹中午时分外出。那位女性是美发师,星期二公休,因此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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