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世子脸上出现怯色。即使如此,她还是抬头看着康正反驳:
“备份钥匙又不见得只有这一把。”
“哦,妳说还有别的?”
“还有另一把,园子打了两把备份钥匙。”
“哦,”康正竖起指头敲了敲餐桌,“那么剩下那一把在哪里?”
“园子平常都是放在鞋柜最上面那一层。”
康正走到玄关,打开鞋柜。里面当然没有钥匙。
“没有。”
“所以呀,”她说,“一定是有人拿走了。”
“那妳说是谁拿走的?和园子熟到知道钥匙放在这里的人,不是佃就是妳。既然这把钥匙很久以前就在妳手上,那么拿走那把钥匙的就是佃了。也就是说,凶手果然就是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哪里不是了?”
“他不是凶手。”
“妳怎么能这么肯定?因为妳喜欢他吗?可是他很可能骗了妳,就像他骗了园子那样。”
“不会的。”
“我就是在问妳,妳怎么能有这种把握。妳说备份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妳那里,而剩下的那一把既然消失了,认为是佃拿走了不是很合理吗?”
“不是的,不是他。”
“那妳说是谁?”
“是我。”
“甚么?”康正睁大了眼睛。
“是我拿走的,另一把钥匙也是我拿走的。”
“妳不要随口胡扯,谎话很快就会被拆穿的。”
“是真的。星期三我来这里时,趁她不注意时拿走的。”
“为甚么要这么做?”
弓场佳世子垂下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我在问妳为甚么。”康正再次问道。
她抬起头来。一看她的表情,康正心头一凛。因为她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
“为了杀死她。”她以真挚的眼神告白。
5
感觉象是沉默了很久,但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
“妳知道妳在说甚么吗?”康正问。
“知道。其实昨晚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时,我就想到这或许是陷阱,可是又觉得如果真的是也没办法了……到时就把实情讲出来吧。”
“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是的。”
“那妳等一下。”
康正从自己的包包取出一台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后,放在餐桌上。老实说,这样的转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全都是我不好。”佳世子平静地开始叙述。“是我害死了园子,对不起。”
说完,她低着头,睫毛根部开始涌出泪水。简直就像本来被封印的东西获得解放般。不一会儿泪水滚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星形水渍。一幕遥远的过去自康正的记忆深处浮现——他把热水溅到园子背上的情景。
“妳是说人是妳杀的?”康正问。
“等于是我杀的。”佳世子回答。
“甚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为了杀死园子,来到这里。”
“妳为甚么要杀她?”
“就像上次和泉先生说的那样。我认为只要有她在,我和润一先生就没有幸福的一天。”
“妳把园子说得像坏女人一样。”
听到康正这句话,她猛然抬头想说甚么,但最后又低下头。
“好吧,妳继续说。星期五妳是几点来的?”
“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是十点半左右。”
“妳是以甚么理由上门的?”
“我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说。园子说她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我就说我想道歉。”
“道歉?”
“我说我想为润一先生的事道歉。”
“我不相信园子听了这种说词会让妳进屋。”
“一开始她很生气,说不要听我道歉,所以我就说我准备放弃润一先生。”
“哦?”康正凝视佳世子的脸。“不过,妳当然不是真心的。”
“我的确是为了要进去而说了谎。可是,因为这样园子总算让我进去了。”
“原来如此。当时园子穿甚么衣服?”
康正的问题让佳世子停了一下,回答:“她穿着睡衣,我想是洗完澡了。”
“好。继续说。”
“我说我带了葡萄酒,提议一起喝酒。还说希望她一面喝一面听我说……”
“可是妳应该不会喝酒。”康正想起从加贺那里听来的情报。
“我虽然不会喝,但是我说今晚我也陪妳喝一口。园子还讽刺我,说真难得,妳和润一在一起也学会喝酒了吗?当然,被说上这么一两句也是应该的。”说到后面那一句话时,她的语气象是在喃喃自语。
“园子没有提防?”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不过她应该也不会想到……”佳世子舔了舔嘴唇才继续,“我是来杀她的。”
康正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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