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蛇巴王回来了!”
蛇巴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相瑜的身边,围着相瑜争相叙说:
“你走了后,我们想你!”
“王,他们在破坏我们的家园。”
“你走后,天坑里不断地进来了很多的外人,最安全的家园没有了。”
相瑜说:“知道了!我们要争取家园的完整。我会想办法的。”
丑蔓蔓抓牢相瑜的手,盯着远山问:“他是谁呢?”
“他是我的男朋友!”
人们对远山刮目相待了。
“什么是男朋友?”
“就是……未婚夫!”
蛇巴人欢呼起来!
只有丑蔓蔓刨根问底:“未婚夫是……没结婚的吧?还算不上夫!”丑蔓蔓有些严肃地说。
相瑜笑了:“他还真算不上,表现不好,我们就把他驱逐出去,把他抛得远远的,好吧?”
“好!我们的王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丑蔓蔓骄傲地说。
相瑜笑喷了:“听!我也要听蔓蔓的建议…让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
远山吓得对着丑蔓蔓吐吐舌头。“我不当癞蛤蟆,我要吃天鹅肉!怎么办呢?”
“你得好好的表现!”
远山说:“好!我们现在到后山去,制止他们的开发!”
“你能行吗?”
“我保证能制止他们的开发计划。现在要赶紧过去制止他们的爆破。一个溶洞几十亿年才能形成,一点炸药就把它全毁了!”
“他们听你的吗?”
“一定会听的!我们家园一定能保护下来!”远山向蛇巴人保证!
蛇巴人都认识从这里到后山的路:“走,保卫家园!”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看见的景象让众人吃惊:青黛色的山岭间突兀地划进来一条赫色的土路,路旁的树被砍伐、路旁的泥土癞疮般的显露、刨出的巨石堆积在路基下,弯曲的土路像一条人类抛出的棕绳把青山绿水捆绑起来。长臂的挖掘机、宽大铁挡板的推土机、卷起尘土的重载汽车,钢铁延伸进了群山,如永远的昭告:人类文明进来了、金钱与技术也进来了!也许土路以后会变成水泥路面、柏油路面,路面会拓展得更宽,不再是尘土飞扬和崎岖不平。
道路从来是人类的自豪,有诗人曾经比喻道路是人类肉体之外的血、是人类大脑之外的思绪、是追索黄金和时间的手指、是人类情感中爱与恨的纽带,是人类永远不会坠落的飞翔,总之道路是人类意志力的体现。这是真的,道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更像是人类对于自然的强暴、是人类对神灵的叛逃之路,真的说不清道路卷裏着人类通向地狱还是天堂?在群山之间修成一条路就是进入了一条没有逆转的进程,这条路径最初的里程标是开发、然后再开发、最后是深度开发,荒山野岭从此被捆绑起来任由欺凌,随着开发的加剧荒野里绿色越来越少,越来越凌乱,峡谷里风声水色都变得浑浊或者怪异,这是近几年所有的山区开发所进行的路程。问题是人类真的需要这么多的开发吗?盲目的开发有时仅仅满足人类的占有欲望,人类的开发活动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谁都说不清楚!现在我们只管猛烈地推进,我们全部都绑在一架不断加速的快车上,谁也没有余暇静下来想一想。
所有的蛇巴人联想到的是:道路进来了,蛇巴人的最后的栖居地可能就不得存在!
这匹山的另一边正是白洞的入口,连续的爆破将白洞这个连绵的溶洞炸出来了,崖壁上出现一个洞口,洞口边缓慢地站出来一个人来。
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脸色煞白的女人!
是一个头发雪白的女人!
她颤巍巍地站在洞口,扶着岩石,迷惘的望着远处的群山与活动着人群。她的眼色是那么迷离,强烈的阳光让她的眼睛不适应,令她缓慢地摆动头颅。奇怪地是她并没有因此迷缝着眼,仍然睁大眼睛,先是仰视天空然后低头,万分不解地扫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还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军装、一双红布鞋。
“相——瑛!”
度本初大声地喊:“你醒来了?”
崖壁上的人张开嘴,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度本初跳着脚在喊她,“你醒来了!醒来了!哇,哇,你睡了三十年了!”
相瑜神情悲伤地望着她。她第一次见到相瑛,真的就是自己的样子,除了头发的黑白的不同,身高、脸、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模子雕出来的。
蛇巴人的一两位的老年的人说:“就是她!她,死去了,怎么又活了这么多年?”
开发的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张开嘴唇,注视着她。这人就是聂明帆。聂明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投资配置中较小的工程项目中,但是他知道远山与相瑜离开后,他心里有一个结要解开。他命令加快开发进度,他要相瑜和远山露面。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三十年后再次见到她!而且她是死去的人,死去了三十年的人!
“她还活着?活着?相瑛活着!”聂明帆突然站出在人群前,用苍老的声音大声地呼喊:“相——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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