狖咬破了人的喉咙,人咬掉了狖的耳朵。柴桑鲁巴把岩狖的耳朵吐出,“呸!要吃我,没那么容易!”但是他的颈项处两颗獠牙留下的小洞里血沫飞溅。柴桑鲁巴把额头猛然撞向狖的鼻孔,狖负痛跌落。
王明强见状赶紧把另一头绳索拚命拉拽,把柴桑鲁巴拉和群狖拉向了窟顶。这是目前他能脱身的唯一的方法,到达窟顶后柴桑鲁巴向上蹬脚,着力点向着甬道口,突然松手,身躯射向甬道,王明强和尚领队弓腰曲肘,用徒手攀登的接应技巧,双双合力接住柴桑鲁巴弹下来的身躯,稳稳地放下。
柴桑鲁巴受了重伤,他的气管破裂,颈椎折断。只能由尚领队背着他,一路退却。
岩狖们气恼地跟随他们,由水底的火焰和王明强断后,挥舞着绳刀和登山锤抵挡。由于甬道狭窄,岩狖们在身后叫嚣着,在溶洞里上下跳跃,潮水一般涌动。
到嘴的食物,岩狖们岂能让他们跑掉?
第三十九章 突围
更新时间2013-5-20 17:10:58 字数:2089
四人回到了落洞的浅滩处,大红蛇和大蜥蜴仍然捆绑在原处。
水底的火焰走上前去,盯着大红蛇和蜥蜴的眼睛,用心地对视。爬行类动物在有些人看来是丑陋的,不用说在野地里相遇,就是睡在家里的大床上梦到它们时也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其实,它们的眼睛清澈如泉水,亮晶晶地一眼看得到底,空明地似乎又满满地实在,它们的眼睛从不夹带着一丝杂乱的情绪。人类只有初生婴儿的眼珠才有这般清纯,稍经世事,眼睛里便写满了得意和骄傲、嗔怒和癫狂、仇恨与轻蔑、阿谀与低俗。
有人把与蛇的对视作为一种心境的磨洗与修炼的方式,与蛇对视良久,人眼洗去沉重与浮华,人心洗去嗔怒哀乐,心境澄清如一块广阔的空地沐浴在月光之下。那是什么境界呢?
从来也没有蛇去咬一个眼睛清澄、举止安静的人。
水底的火焰唱起一种无字的歌谣,与相瑜在知青屋外不自觉哼唱出的旋律相同,大红蛇听见后微微摆头,如同为歌谣划出节拍。
“你在耍蛇吗?这个时候!”王明强喊。
“快想办法,它们围上来了。”尚领队提醒他。它们是指岩狖,岩狖们犹疑着从周围向中心收拢。
“他在与蛇和蜥蜴商量办法。快点说服它们。”柴桑鲁巴看出了端倪。
水底的火焰又与蜥蜴喃喃自语。
然后他果断地挥刀割断了捆绑大红蛇与蜥蜴的绳索,两兽放开,大蜥蜴张开比岩狖更大的嘴,露出更多参差的利牙,大红蛇昂举起头,吐出分叉的红信。这次它们不再针对人了,转头对准岩狖。
岩狖们一哄而散,退得远远地,诧异地观察这一路人马。
大蜥蜴在前开路,中间是人,大红蛇断后保护。岩狖们尾随其后。浩浩荡荡地鱼贯而入,全都塞进甬道。真是千古亘有的奇事!人与蜥蜴、蛇一路同行!
进入溶洞的大厅,岩狖们立即撒开成攻击的队列。有一只岩狖前扑得太深入,被蜥蜴一口叨住前肢,狠劲一咬,听到岩狖腿骨碎裂的咔嚓,接着是岩狖的惨叫,蜥蜴再甩头衔住拦腰一断,惨叫声嘎然而止!整个过程一口呵成,让所有的岩狖们不寒而栗。
蛇断后,曲着身躯后退着走。有靠近的蛇牙轻咬,岩狖立即倒地不起。它们也知道蛇毒的厉害。中间的人挥舞着登山锤、绳刀相互策应保护,岩狖们也一时找不到破绽。
岩狖们如何地心有不甘,但也只得一路护送到一道阴河边,他们要从这里消失吗?蜥蜴回望大家一眼,似乎在示意跟我来。它义无反顾地钻入水中,尚领队背负着柴桑鲁巴泅水,它拽紧大蜥蜴的长尾也节省了许多力气,然后是王明强和水底的火焰泅水而去。眼看着人们要离开,有一只岩狖试图在尚领队背后攻击,被大红蛇发现,一口咬去,尖牙刺进毒液,岩狖立即倒在地上抽搐,翻滚一圈后就摊开四肢死去。大红蛇后退着入水之前,张嘴就把死去的岩狖吞咽下去,权作为果腹的点心。
他们在阴河里全部摆脱了岩狖的追踪,也许前行的地方是岩狖们的禁区,它们只好眼瞅着食物离开,懊丧的哀号。
溶洞里,人们的耳畔长久地回荡着岩狖的痛哭声。
大蜥蜴在前引导,浮游过一段很狭窄的阴河,有的位置被水流完全充塞,需闭气潜水,更多的地方摸到洞顶,好在并不长,从阴河上岸后面前豁然开朗,不用手电也可以看得清爽。这里是冰晶的世界,他们来到了一个冰溶洞。一众的人和兽走上前,脚下正好是观景的平台,伸向冰溶洞的长长的舌头。
好一个冰溶洞的景观!王明强和柴桑鲁巴是雪宝山的常客,但谁也没见过雪宝山深处还有如此美妙的水晶宫殿!
穹顶高达几百米,阳光从穹顶的一个洞透射下来,一道眩目的散开的光柱,如当厅矗立一道粗壮的立柱,它照亮了四周。直达穹顶的钟乳石柱凝结着冰霜,钟乳石上硅酸盐堆积的累累果实在透亮的冰霜下更加饱满圆润,地上的石笋嫩白,壁上的石花银装素裏,从穹顶倒悬的冰柱如宝剑出鞘、银光闪闪。
趴在尚领队背上的柴桑鲁巴由衷地感叹,“能见识这等美景,这一趟真是值了。死了也满足!”
“别说死。有阳光了,我们马上就能走出去。”尚领队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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