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奇怪,本来别人干什么和你并不相干,但是有的时候就是因为一些夹带私情的矫情造作,反而会使自己陷入一种被动。在这件事中,去看望一下受伤住院的张朝胜本来是人之常情,即使是他被纪委调查,也不至于严重到不能探视的地步,但是就是没有人去。那些应该去而不去的人,反而会觉自己欠了张朝胜一个人情。还好张朝胜没有去单位,如果去了,可能所有的人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倒对杜晓月的“调查”工作有了帮助,怀有内疚心情的人,对着张朝胜停职期间的代言人杜晓月,倒是什么事情都和盘托出。
让我们从他们的话里来看这件事情的经过吧。
治安大队长魏远方说:“那天晚上我大概六点钟左右打电话给钱局长,那时天还没有黑。我简单向他汇报了案件情况,包括我们怎么得到这条线索,都有什么人参加,具体的人员名单当然是要告诉他了,因为都是启州小有名气的人物嘛,对了,除了那个跑掉的人,我们不知道是谁。我说我们缺人手,治安大队本来人就很少,还有几个人在警校培训。钱局长想了想就说调刑大的人吧。唉,没想到就把朝胜给搭进去了。按说他是临时调进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大队教导员余富贤回忆的情况亦如开头所述,另外他补充了一点情况就是:“当时魏大说钱局长也要到现场,我倒是有点紧张,本来我应该冲在最前面的,没想到朝胜先上楼了——话说回来,当时他不上去,可能跑掉的人更多,我们治安大队把楼下的饭店老板、伙计一个个控制住,已经没有人能腾出手来了。”
跟张朝胜一起上楼的两个人分个别叫做陈爱国和王国喜,都是刑警大队三中队的。陈爱国说:“农村的饭店,你知道,楼道又窄又小,我们三个人成一条直线上去的——我的意思是我就跟在张队长后面,我后面是国喜。楼梯是木头的,一踩就叫。所以我们上楼小心翼翼的,不过速度也挺快,张队到了门口,停住听了一下,当时里面有洗牌的声音,他摸了一下门把,锁着,于是就后退两步,然后往前一冲,踹门进去。当时我和国喜都还站在楼道里,正要跟上去,张队冲进去以后,门反弹一下又关上了。”
王国喜说:“现在我们跟你说当时的情景很轻松,其实那时候是很快的,也就是眨了眨眼的功夫,我们根本看不清里面什么人,冲到门口时,已经听见里面‘啪’的一声想,估计张队就出事。”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进去以后,一边控制人,一边呼叫,下面治安大队的人就赶上来了。当时我看见窗户开着,估计人跳窗跑了,就大叫‘跳窗了、跳窗了’,后来走到窗口看见钱局长在下面招呼人救人,就知道没戏了。”
负责审查的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王百川这样告诉杜晓月:“这几个人嚣张的不得了,仗着有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可不管你是谁,被我抓了,违法了,说难听点,那是犯罪分子!韩平好像不在乎,说你们说我赌那我就是赌了,该罚多少罚多少,早点让我走,明儿下午我要出国呢。我告诉他你现在被我们治安处罚了,要想立刻出境有点困难,他这才有点怕。那个李小海,开天狼星的那个瘦子,我都怀疑他吸毒,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从头到尾都萎靡不振的样子。我说你打牌的时候那精气神可不错,他回我一句,我就赌钱和搞女人来劲,你看,这什么人啊,人渣,还他妈优秀企业家!朱云云开始挺牛,几个小时一坐,就歇了。后来倒是满配合的,不住问我要罚多少,我说赌资要全部没收的时候,她蛮失落的。关于那个莫旭友,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刑大的人打算给他画像。总之我们现在调查的没什么进展。”
钱伯海是分局政治处的副主任,以副代正,主持工作。他这么告诉杜晓月:“恩,这个不大好说,要保密的。不过,不过,我听说,韩平、李小海、朱云云他们三个指控张朝胜认识莫旭友,所以故意让他把自己打昏,让他逃走。那个韩平跟市领导的关系不错,他开发的小区现在卖得火呢,马上要上三期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呢。估计他说话蛮有分量的……”
“唉!”听了这些,张朝胜叹了口气,“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那个莫旭友到底是什么人呢?我要是能记一点起来多好!”
“不知道他们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不过,从局里人说话看,好像没人调查这件事。”杜晓月右手撑着下颚,极力的思考着。
“不可能,钱东肯定会安排人调查的,这个我得自己向他问问看。”
“你说韩平他们为什么会咬我们一口呢?”
“哈哈,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其实那个莫旭友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并不重要,当然,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更好。我估计,他们咬我的目的并不在于搞我,我和他又无冤无仇,他们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向市局施压。”
“施压也是一种手段啊,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张朝胜摇摇头,想了想又说:“现在看来,至少从事情的表面来看,他们的目的,恩,是钱。”
“钱,怎么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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