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戴着金丝眼镜,理着平头的商人,他端坐在治安大队会议室里,不紧不慢的说:“不错,那个人正是我介绍给朱云云和李小海他们的。可我以前也不认识他,去年在澳门‘蒙娜丽莎’认识的。‘蒙娜丽莎’你们知道吧?不知道?就是一个赌场!当时我正在玩百家乐,那家伙走过来说,韩总,我认识你,我也是启州人。”
韩平讲,赌场里根本没有“他乡遇故知”这么一说,所以当时他根本没在意。后来在酒店的咖啡厅,那人又出现了,并且主动介绍说他叫莫旭友,平时也喜欢玩两把,问韩平在家玩不玩。于是韩平留了一张名片给他,说自己比较喜欢打麻将。回启州后,大约是半年前,莫旭友约了韩平几次,韩平都叫了牌友朱云云和李小海。莫旭友很“豪爽”,前前后后输了将近二百多万。那天韩平要出国,莫旭友又打电话约他,韩平想他之前输了那么多,也不好拒绝,只好约旧班子再玩一次。“这个人,除了名字,我一无所知,也不需要知道。”韩平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喏,这就是他的号码,要找他,你们查去吧。反正我和他平时没有任何联系。”
莫旭友,哼,莫须有!与此同时,另一件麻烦的事出现了——市局纪委突然介入。
张朝胜在抓赌现场被人击昏后,立即被送去市人民医院。急诊的医师做了简单的包扎,说没多大问题,但要留院观察。七点多钟,张朝胜苏醒过来,张嘴便问他这是在哪儿?送他来的钱东还没有走,于是大概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张朝胜摸着头上的纱布,点了根烟,说:“我就记得我跑上了二楼,后面发生什么事一点都想不起来!”
“什么叫想不起来?”钱东背着手问。
张朝胜斜着眼看看他,道:“脑子里一片漆黑,什么概念都没有!”
“难道是失忆?”
这时,赶来照顾张朝胜的杜晓月到了病房。
现在杜晓月回忆道:“我一进门就觉得里面气氛比较尴尬!黄炎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夹着他自己和钱局长的皮包,气都不敢喘。钱东背着手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阳光打在他脸上,白得可怕。张队呢,斜靠在床上,一个劲的抽烟。我估计当时钱东不太相信张队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钱东撂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局里。”
出了病房,钱东和黄炎走进医院西区三楼的一间办公室,一个胖胖的医生一边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抽屉,一边以惯常的冷酷口气说:“没什么的,轻微脑震荡,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钱东撇着嘴哼了一声。
医生瞟了一眼钱东肩膀上的警衔,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机智灵敏的黄炎抢着道:“这是我们开发区分局的钱局长。”
“哦”,医生颤巍巍的震了一下,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又翻了翻桌子上的资料,“唉,轻微脑震荡,可能这几天患者会有呕吐等症状,不过不要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你们干公安的可真是危险啊。”
钱东冷笑了一声,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医生,然后说:“对病人的脑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胖医生想了想说:“病人可能会短暂失忆。”
钱东皱着眉头看着医生,黄炎立刻会意,问道:“怎么讲?”
胖医生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衣领:“嗯,嗯,就是说可能会短暂的失去一部分记忆,或者说失去短暂的一部分记忆——有可能是这几天的事情想不起来,也有可能是最近几个小时的事情想不起来,但是不会有太大影响,可能会渐渐恢复。”
“那么就是说有可能恢复不了?”
“不能这么说,这取决于病人是否主观地想回忆起那部分记不起来的内容。如果确实失忆了,病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加上外界的一些刺激,逐渐记起来。当然也有可能,记忆自己恢复。不过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倒不建议病人主动去想,因为毕竟脑部刚刚受过震荡。”
钱东眯着眼睛吸了口烟,喃喃的说:“噢。”
回到办公室,已经8点多了,钱东先打了个电话给治安大队长魏远方,询问案件的查处情况。魏远方声音有点飘缈,好像才睡醒:“嗯,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汇报呢。没想到在坐桌上睡着了。”
“哦。”钱东说了句,“辛苦了”。
魏远方说:“很顺利,一切按程序,三个人做完笔录,都已经回了。”
“笔录有没问题?”
“没问题,三个人都承认了,态度也还可以,就是关于逃走的那个人,有关情况他们都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魏远方详细汇报了关于“莫旭友”的情况。
“莫须有,莫须有,莫须有”钱东嘴里念叨着,“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得尽快查。”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韩平提供了一个电话号码。”
“好,有什么情况及时告我。”钱东放心地挂了电话,开始处理桌上的一大堆文件。大约10点多钟的时候,他停下来,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盯着桌上的文竹发呆。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振动开着,文竹叶子跟着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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