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雅,今天凶手在上午的电话里借着报社自作主张写出的‘性功能障碍’做文章,威胁要对萧雅下手,我才让你把萧雅带过来。不过凶手很狡猾,他因为在安顺找不到萧雅,所以断定她成为了我们的委托人,因此在他打电话给我的同时,他正在事务所附近监视着你的行动。他知道我会让你去找萧雅,他也就可以通过跟踪你而找到萧雅的位置,这就是为什么他今天会出现在萧雅的房间的原因。”
“你知道他的计划,却故意用萧雅做诱饵?”
“不,不不,我不会用任何人的生命来当做诱饵。当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认为凶手不会是张云海,萧雅也就不会是凶手的真正目标。凶手要想知道萧雅的位置,其实是要寻求一个和我交流的机会。而且即使凶手想要伤害萧雅,与其让他在事务所周围暗中蹲点埋伏萧雅而你们丝毫没有准备,不如给你一个信息,让你们提前有个防备。有你在她的身边陪伴保护,凶手是不敢有任何直接的行动的,因为和你比起来,他太瘦弱了。他只能先找到萧雅的住处,再做安排。
“从昨天萧雅给我们描述的情况来看,张云海确实有很充分的作案动机,而且张云海看起来也比较符合我所给出的凶手心理画像。不过当我得到张云海入狱前后的详细资料以后,我认为个性冲动鲁莽的他是无法策划这么周详的报复计划的,况且这种报复计划针对性如此之强,真正的凶手不应该在实施行动之前就四处宣扬,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目的。
“不得不说,凶手和张云海之间虚虚实实的联系让我曾经因为短暂的判断失误而产生过一时的犹豫。今天刚到专案组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三处弃尸地点的交通录像排查出的车辆会是张云海的车,这确实让我短暂地再次怀疑张云海。但是随即当凶手那通电话打过来后,张云海的嫌疑便几乎排除,只差一些证据来证明我的推理。等到了他的家以后,他就彻底地从我的嫌犯名单中去除掉了。”
“那你是怎样排除掉张云海的嫌疑的?”
“首先如果凶手真是张云海,他也愿意在电话中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他不会故弄玄虚地压低了声音说话。加上我前面所说的张云海三年前的伤人手法,和三年来在牢里的四处宣扬报复,说明了他是个鲁莽粗心的人,不会是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冷静而且狡猾的对手。凭这些,就能在张云海是嫌疑人的定论旁边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同时张云海只是乍看起来符合我心理画像里的内容,但是我认为真正的凶手会是一个寡言少语、处事孤僻、性格怪异的人,不会像张云海一样能主动和人交谈,愿意和别人结成朋友关系,他根本不符合‘脸谱杀人案’里凶手的心理特征。
“当警方今天在张云海住处搜查时,我注意到他所租住的房屋十分破旧,邻里之间隔得也很近,因此即便说门靠门的街坊在最近一段时间很少甚至几乎没有见到过张云海的车和人还算正常的话——当然这也不算正常,而且十分值得怀疑——那张云海每次要将受害人带回家并最后处死再搬运出去,总不会没有异常的动静让邻居听到。
“受害人均是被困在水中然后通电处死,再用绳索套住脖子悬挂尸首来表示对于他们的惩戒。在张云海家中确实也发现了能容得下一个成人的橡胶桶,和看似电击所用的外接电线。不过单是简单地想把直接从灯管外接出来的两极电线放入水中电击受害人,是绝对会导致线路短路的。东门坡老城区居住条件简陋,几家住户共用一处总线是很常见的事,而且并不是用空气开关来保护电路,而是用保险丝。所以当我看到张云海住房所分的线路没有因为常换保险丝而转动螺丝使得螺丝和固定板留有光滑的痕迹,相邻的住户家也没有停电的现象,我便认为可以由此排除了张云海在家中处死受害人的可能,也同时可以确定他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真正的凶手刻意安排的场景。”
“凶手是要陷害张云海?”
“不全是,应该说他是在利用张云海的故事。所有的线索既是证据也是测试,他要找一个能看破这些迷局的人,他在用他的方式来挑选一个能帮助到他的人。”
“帮他干什么?”
“还不清楚,不过他一定是已经选中我了。凭心而论,敢利用一个有能力抓捕自己的人来试图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我确实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和智商。”
“既然他不是张云海,那萧雅现在安全了吗?”
“还有危险。凶手还会继续他的计划来达到他的企图,虽然他不是张云海,可是他需要通过犯罪来向我传递信息,而且最要紧的是,目前我无法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可能是和张云海一案有关的人,也可能不是。”
“真是个疯子!警方知道这些情况了吗?”
“警方办事太规矩,否定一件事肯定一件事都需要很长的流程。如今只要警方在张云海家中发现一个与受害者DNA相同的样本,那就很难再让他们转移调查重心。倒不是他们多愚钝多顽固,而是警察办案的原则。即使我现在能通过推理让他们相信张云海不是凶手,但是他们也仍需要十分确凿的证据才能排除张云海的嫌疑。所以,这就是做私家侦探的好处,不用受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可以及时调整我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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