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紫月也知道她的话有点玄乎,所以刚刚说话时才没底气,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说:“我现在还在办公室,你要是方便的话……”
天色已经不早了,学生都回宿舍睡觉了,我怕其他老师会说闲话,给人家造成困扰。想了想,我又觉得唐紫月提到的证据很诱惑人,如果不看一眼,今晚就别想睡了。踌躇片刻,我扭头返回师院,朝政法系的办公室走去。政法系的教学楼是师院里最破旧的,晚上一熄灯,它跟渡场的废弃小楼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抬头望见三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一路小跑上去,同时猜测那证据是什么,竟能证明唐二爷尚在人世。楼梯间的灯光微弱昏暗,路灯形同虚设,好像风一使劲吹就能干掉它。我顾不得斯文,气喘吁吁地赶到办公室,那里面只有唐紫月一个老师,其他老师早就回去睡大觉了。
唐紫月开门见山,站起来就说:“你过来看,是不是很眼熟?”
我招呼都没打,大步一迈就来到办公桌边,看到了所谓的“证据”。在桌子上,那里有一沓厚厚的模拟考卷,唐紫月刚批改完,试卷旁边有一张纸条,像是小抄。我以为,唐紫月抓到学生夹带小抄,准备说只是模拟考,犯得着那么认真吗?可再一看,那张纸不是小抄,纸上只有一句话——明晚到老渡场见我,把钥匙还给我。
我心头一紧,拿起纸条端详着,心说“钥匙”?难道是指我从唐二爷草席下找到的半把钥匙吗?上个月,我和岳鸣飞在唐二爷的草席下发现没寄出去的生日贺卡,还有一封李小爱寄来的信,信中藏了半把钥匙。那钥匙和生日贺卡被藏在废弃小楼里,我们很久没去碰过它们了,直到现在都搞不懂那半把钥匙有什么用处。
想了一会儿,我不安地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纸的?有人寄给你,还是谁把它塞到你宿舍门下的?”
“学校有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我想那个人不敢冒险。”唐紫月对我说,“政法系二年级昨天在公共课的大教室里举行了一场模拟考试,这张纸条夹在收上来的试卷里,我今晚才发现的。交试卷时,大家一窝蜂冲上来,纸条是谁塞进来的,已经成了未解之谜了。”
“夹在试卷里?”我佩服道,“这个人真精明!那时有几百号人在教室里,要搞清楚是谁把纸条交上来的,那还真办不到。”
“你难道不觉得眼熟吗?”唐紫月指道,“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和你的那封信一样,就是金乐乐截住的那封信。”
我也觉得字迹有点眼熟,听唐紫月那么一说,顿时毛骨悚然。前段时间,我从金乐乐的办公室里找到那封装有彩色密码的信,认出那些字是唐二爷写的。因为我和岳鸣飞曾在唐二爷的草席下找到一些生日贺卡及信件,那些字迹看起来几乎是一样的。我不是刑侦专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可唐紫月坚称这些字迹绝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她批改试卷那么多了,辨别笔迹的功夫还是有的。
我仍认为唐二爷没死的说法太夸张了,于是问:“你看那封信才几次,真的记得那么清楚吗?”
“那当然。”唐紫月胸有成竹,“我敢跟你打赌,写这张纸条的人就是写信给你的人。”
“可是唐二爷已经死了。”我强调。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唐紫月望了办公室窗户一眼,确定没人躲在那儿,她就继续说,“这些字绝对出自同一个人,如果写信给你的人是唐二爷,那么他肯定没死;假设写信给你的人不是唐二爷,那么……”
“你是说,写信给我的人另有其人?给李小爱的生日贺卡也是别人写的?这怎么可能?”我不认同。
“我跟你想得一样,可你和唐二爷关系那么好,他会这么整你吗?总之,这个人叫我们去老渡场一趟,明晚你敢去吗?”唐紫月镇定地问我。
我倒不害怕,大不了打一架,只不过对方太神秘了,实在有点不放心。如今,出事的人数快超过一个巴掌了,凶手十有八九是变态杀人狂。我琢磨了一会儿,老渡场是必须去的,可这次不能乖乖听话,可以将计就计。这段时间都是神秘人在操控一切,是时候换我们反客为主了。
唐紫月不明白我的心思,我就坐下来告诉她,明天晚上由我赶去老渡场,并让岳鸣飞看住渡场的每一个人。如果渡场的人都没离开过,而神秘人又在老渡场出现了,那么就可以排除渡场的人了。反之,神秘人不出现的话,那渡场里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你一个人去?这怎么行?纸条是写给我的!”唐紫月不同意。
“别忘了,钥匙在我手上,当然是我去了。”我坚持道,“纸条写给你,是因为交给你比较方便,不会被发现。渡场现在都换了锁,我们又那么警惕,那个人下不了手的。”
“你这个人是不是天生瞧不起女人,怕我给你添麻烦?”唐紫月一针见血。
说实话,我是有点担心唐紫月会在老渡场遇险,这种侦探游戏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真的动起手来,肯定会有伤亡。为了不让唐紫月误会,我就请她明天带着陈十万班上的学生去渡场做一个慰问活动,然后一起留下来吃晚饭。这样一来,岳鸣飞就有借口拖住渡场的每个人,同时我可以一个人潜往老渡场等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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