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东西还在,我以为被人偷了。”我松了一口气。
“哪有这么容易被偷,只要不放在宿舍里,肯定没事。”岳鸣飞笑道。
我瞅着那袋东西,想起白发老头提起的地下室,便对岳鸣飞提起那事。同时,我把塑料袋解开,拿出了那半把钥匙,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半把钥匙就是地下室的。岳鸣飞嘲笑我想太多了,凡是有点奇怪的事,都要往那方面去联想。我拿着那半把钥匙,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就决定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都带走。
岳鸣飞正要把东西放回去,听我那么说,他就问:“带走的话,万一丢了怎么办?”
“这楼不安全了,暴雨马上来了,这栋楼很可能会垮掉的。”我担心道。
岳鸣飞想要反驳,这时风灌进来,刮下几块松动的砖块,溅起一朵朵青灰色的尘花。我们没敢待太久,拿好东西就跑了出来,匆匆地回到了宿舍里。过了几分钟,胡队长来问情况,我就答什么人都找不到,也许真的见鬼了。平常,胡队长很信鬼神之说,可这一次却将“鬼才相信你的话”挂在了脸上。
天渐渐暗下来,胡队长要去检查渡场电力设备,没说什么就走掉了。岳鸣飞本想和我谈点事,可忽然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又回到房间煲电话粥去了。由于风太大,每个人都把门窗关得紧紧的,我嫌空气太闷,便留着窗户透透气。进屋后,我拉亮电灯,灯泡闪了几下,像要灭掉一样。为防万一,我就打算将一只手电带去火葬厂,天知道会不会滞留在那里,然后遇到停电事故。
火葬厂离镇子有段距离,平常山里的村民会坐黑车到镇上,采购一些日常用品,那些黑车在路上都会走走停停。我以前坐过几次,胖子上车挤一下都能变瘦子,还有人在夏天被挤得中暑的。亏得今天特别凉爽,我倒不怕挤,就怕拦不到那些黑车,那样就真得在火葬厂寄宿一晚——这是我最不敢去想的事。
今天风很大,撑伞的话,伞很容易被吹得翻过来,雨衣是最佳选择。从门后拎了一件黑雨衣,喝了一口水,我就准备去火葬厂把贾瞎子领回来。本来,我想叫上岳鸣飞的,可他好像在和女朋友吵架,在房间外面就能听到争吵声了。没办法,我不能挑这时候去打搅,于是只好独自去面对那令人胆寒的鬼地方。
出门时,我把塑料袋放在身上,就怕东西又被人偷走,半把钥匙开不了火葬厂的地下室,但好歹也是宝贵的证据。我刚要关上门,这时就看见桌子上的断臂水神雕像动了动,当然,不是它们自己动的,是被风刮动了。前段时间,断臂水神的雕像莫名其妙地出现,而且还很诡异,但我没有扔掉,一直留着。如今一想,雕像肯定被换过,可这么做的目的为何?难道是为了让我留意雕像?
我怕风刮到雕像,出门前就想把窗户关上,可风劲太猛,关窗时“砰”的一声,两手被震得麻麻的,犹如被电击了一般。这一震,不止我手臂麻了,雕像还摔到了地上,砸成了白色碎片。我暗骂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好好的一尊雕像,竟被我弄碎了。不过,我想将碎片扫净时,却注意到雕像的石膏碎片里有半把钥匙!
“不会吧?另外半把钥匙在雕像里?”我惊讶地想,同时把那钥匙抓到手上,扫掉了灰尘后就仔细端详。
我异常兴奋,钥匙的出现太突然了,不管它能不能打开火葬厂的地下室,它的用途肯定不简单。正当我不知所措,这时又注意到白色的石膏碎片里还有一样东西,它百分之百不是雕像应有的成分。
“这是……”我冻在原地,拾起碎片里的异物,喃喃道,“这雕像是……难道是那个人做的?真是打死我都没想到啊!”
石膏里有一份标签,标签镶嵌在石膏里,有点变质和脱色了,我搓了搓白色的粉末,隐约露出了一行字——彝山师院化学实验楼303,负责人:修家棋。修家棋就是阿修,唐紫月上次带我去化学实验楼,阿修正是在303室帮我们把打捞日志翻开的。石膏的材料如果来自303室,那么制作断臂水神雕像的人会不会就是阿修呢?
我半蹲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一地的石膏碎片,心想阿修是个老实人,可也不傻,不可能会把标签留在石膏里。也许,有人栽赃他?我摇了摇头,清醒过来,现实就是现实,哪有这么复杂曲折的情节,还栽赃呢!怎么不说这一切都是敌国间谍在挑拨离间。如果有人故意栽赃阿修,那他不怕我永远不会砸开石膏雕像吗?而且雕像里有钥匙,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栽赃陷害。
时至下午,我再不去火葬厂,到时候就赶不及回镇上了,只好暂时将阿修的事搁到一边。接着,我把碎片简单地清理一下,便匆匆地出发了。可恨的是,我在马路边上等了老半天,一辆黑车都没见到,也许司机看天气不好,把黑车停在家里了。我站得腿酸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这时一个熟人就从马路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唐紫月?快下大雨了,你怎么还出来,连伞都没带。”我诧异道。
“学校要开晚会,需要点东西,我出来买,可店面没开门,还没买到。”唐紫月答道。
“广西每年夏天都有暴雨,彝山镇是重灾区,这里的老居民比气象专家还厉害,光看天色就知道洪水马上来了。他们肯定把店里的东西转移了,当然不会再开门营业了,你买不到的,还是快点回学校吧。”我说着说着就把手上的黑雨衣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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