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我才抱着贾瞎子的骨灰回到渡场,而其他人已经去检测彝江的水位了,只有韩嫂一个人在渡场里。我放好了骨灰罐,连雨衣都没脱,马上就想去找岳鸣飞说一说昨晚的事。一转身,我却见他和胡队长、苗姐、何邝从外面走了回来,碍于人多口杂,我没敢吱声。
“来吃饭啦!”此时,韩嫂在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催我们快点过去。
“何邝,你也来吧,现在水太大了,你撑船到对岸不安全。”苗姐说了一句,不等人客气地推搪,她转身就走去厨房。
“也好,我来尝尝韩嫂的手艺。”何邝笑道。
我们个个穿着一样的黑雨衣,踩着泥泞的草地,走到厨房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昨晚闻到了鲤鱼汤的味道,一直念念不忘,本想问韩嫂晚上能不能煮鱼汤,可她却在厨房里忙着刷锅洗碗。我心事重重,吃了一碗饭就饱了,接着转身拿上雨衣,想要先去外面配钥匙。
这时的我仍没有想到,今晚一过,真相就会浮出水面,最神秘的人也要被揭穿身份——那将是我们谁都想不到的人。
第十八章 最古老的水下精灵
暴雨是个讨厌鬼,镇上的人见了就躲,街上关门停业的店铺比比皆是。我穿着雨衣来找配钥匙的店铺,一连找了四五家,都已经不做生意了。我顶着风雨,绕来绕去,可除了银行、移动手机营业厅等还在营业,其他几乎都店门紧闭了。
“该死的暴雨,又要来了,上游是不是已经发洪水了?彝江水位上涨得好快埃”我站在江边的一条街上,心想,“师院的晚会要办的话,只能在室内办了,如果在室外的话,那他们就等着被大水冲到越南去吧。”
“黄丁意?”
我正满大街地乱走,这时一个女人就在后面叫住我,那声音很耳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等我转过身来,只见一把桃色小伞下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就是移动营业厅的小姑娘,前段时间曾帮我和岳鸣飞做了手机定位。我好久没见到小姑娘了,于是就为上次的事跟她道谢,说了一通讨人欢心的好话。
哪知道,小姑娘却红着眼睛,气哼哼地答:“谢什么?我都和岳鸣飞没关系了,他要找其他女人就由他去找好了。以后你要找我帮忙,我会帮你的,但如果和他有关,我就不帮了。”
“你们吵架了?”我边问边想,岳鸣飞怎么还在和女朋友吵架,这么好的小姑娘上哪儿找去。
“我前几天去渡场找他,结果在他房间里发现其他女人的东西,你叫我怎么办?”小姑娘努力地抓住桃色小伞,风吹得太大,弱小的她几乎都要被刮离地面了。
我对男女之事向来不擅长,勉强地讲了一些安慰的话,再也掰不出什么内容了。小姑娘强忍泪水,故作坚强,然后从身上的小包掏出一封信,叫我拿给岳鸣飞。这是分手信,看后心情决不会愉悦,它就像是一颗炸弹,谁传谁倒霉。小姑娘原本打算从邮局寄过去,可如今遇上我,她就干脆把我当成了“分手信使”。有的话,小姑娘在电话里讲不出,发短信的话,字数又有限制,所以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来发泄。
小姑娘料定我会不答应,递完信就跑进雨中,就像被风刮走的一样,追都追不上。渡场位置偏僻,邮递员很久才来一次,我想了想就决定帮小姑娘一次,算是还上回的人情。岳鸣飞也真是的,那么体贴的一个姑娘都不珍惜,反而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老天赐他一张英俊的面孔,他就拿去勾三搭四了。
我长叹一声,把信塞进口袋里,继续去找配钥匙的店铺。彝江这边的街道已经被我找遍了,这一次就打算从桥上走去对岸,到那边碰碰运气。江水持续暴涨,我从桥上经过时,甚至感觉到摇摇晃晃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彝山镇今年的洪水强度会超过往年,这座大桥肯定会被漫过。
所幸,我在对岸的一条小巷找了配钥匙的老店,老师傅手艺高超,他帮我把两截断钥匙粘上,转眼就配出了一把完整的钥匙。同时,老师傅望了望天,雨越来越大了,他就叫我赶紧回去,不然封桥后就回不去了。果不其然,等我穿着雨衣,一路小跑过去时,镇政府的人就在封桥了。
这洪水来势汹汹,远超以往,我问了镇政府的人才知道,原来上游的一座水库溃堤了,难怪江水那么猛,还夹带了许多垃圾和杂碎。渡场的人也倾巢而出,沿江检查,就怕洪水会漫到市区里来。
我回到渡场时,没有一个人在漆黑的屋里,连韩嫂都不在。苗姐估计找不到我,正骂得凶呢,再一看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我在屋里找充电器,想联系其他人,问问他们在哪儿检查洪水的情况,可插座的指示灯灭了,灯泡也亮不起来。我怄气地想,怎么这么倒霉,洪水来了就算了,居然还停电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晚上了,胡队长找你找半天了。”
一个男声从门外传来,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岳鸣飞。接着,我就将昨晚和唐紫月在火葬厂的经历,以及配钥匙的经过告诉岳鸣飞。哪知道,岳鸣飞一开始听得很入神,可当我讲到小姑娘时,他就气呼呼地问我,小姑娘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我已经照实说了一遍,岳鸣飞却不信,还气得牙痒痒的。我今天过得很不顺,懒得争吵,本想把小姑娘的信交过去,苗姐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岳鸣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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