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愧是最伟大的动物,当我在极致的恐惧之后一定会变得极其冷静。
这时,我的思绪差不多回来了,只是身体还不受控制。虽然我脸部的肌肉正扭在一起,但是心里已经好受多了。我真想不通,世上怎会有白墨维这样的人?为什么他能清晰明确地检查尸体,而我却连站起来都费劲?
“我得先站起来!”我的大脑下达指令。我咬咬牙,像个老爷爷一样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我把右肩抵住墙壁,好让自己站得更稳一些。我刚准备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蹲在尸体旁的白墨维就扭过头对我喊到:“程鑫沛!先别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想请你到地下室去,把那片水迹给我照下来,以防万一。因为刚刚的惨剧让我忘记照相了,快去吧,免得水迹干了。那可是相当重要的线索呢。至于报警,我想一定有人早做了......比如,凶手......快去吧!”
凶手!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答应着,急忙跑进地下室。跑的时候,我清醒的大脑把所有的疑惑都串了起来。一共有这么四个大的疑问:电梯超载时墨维为什么行为反常?就算有问题,墨维为什么要求下到地下室,而不是顺藤摸瓜地追踪呢?寂静地下室里的水迹到底代表了什么?这怎么会是“杀人案件”?哦!天哪!这不是人能够弄清的谜底!
我来到那辆奥迪A6的旁边,松了口气。想想也是,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这可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再加上是地下室,阳光照不进来,所以更加阴暗潮湿。那片水迹根本就没有干,而且还一点没小。
我拿出我的手机,它的像素虽然比不上白墨维的,但我十分喜爱摄影,所以它用来对付一片小小的水迹还是绰绰有余。
我也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水迹把耀眼的闪光灯反射到我的脸上。我无奈地笑笑,谁能想到,我的专门拍美丽瞬间的“照相机”会拿来对着一滩来历不明的污水迹呢?
差不多照了二十来张,各个角度、方位都有,我想这一定足够了。于是我准备回去,在还没到惨剧现场的时候,就听到了警车的警笛由远及近,果然警察和急救人员都来了。
转过那个拐角,真是热闹非凡。尸体正被刑警用白色胶带粘出轮廓。白墨维站在旁边两米的地方,背对着我,和迎面走来的曹文军组长打招呼。和曹组长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潇洒的男警官。他们都没穿制服。曹组长穿的是扣好的黄褐色风衣,男警官穿普通的褐色西服。刚刚周围的受惊吓的路人,也都被送走,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警察,刑警、民警、便衣警......远处靠近公路的入口也被工作者用“禁止入内”的醒目条带拦住。这儿所有的人要么交谈不停、要么站立不动、要么来去匆匆......反正这里的人们走来走去,都有自己的事要干,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一点组织,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按着案发现场的规矩来的。
我走过去正好听到他们在打招呼,曹组长说:“哈,侦探老弟,你也在这儿!哦!钱明超经理死得太惨了......据第一位报警者叙述,他是从大厦顶楼跳楼自杀的。是不是这样?你要早来一些,肯定知道什么。”
钱经理?钱经理死了!我刚知道死者的身份,确实很惊讶,因为就在今天中午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可现在却是......啊!对他来说,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白墨维呵呵一笑,说:“你好,曹组长、林警官。我并未看见死者跳楼,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但是我刚刚检查过尸体,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了......”
“你好啊,程老师。你也在啊,虽然你是白侦探的挚友,但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请不要进入案发现场。”我从白墨维的背面走来,正面对着墨维的曹组长看见了我,他打断了墨维的话。
我一急,不知道怎么解释,还好白墨维帮我解围:“他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程鑫沛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到这儿来了,刚刚他离开可是去找证物!你可要对他好点啊,哈哈!”
我心头一惊,难道......以白墨维聪明的脑袋,肯定是想得到水迹未干的。那么他还故意让我去拍照,难道是为了让我有一张“身份牌”?好让我不被警察排挤为局外人!
曹组长半信半疑,默许了。我感激地朝墨维笑笑,又看着那名年轻的男警官。他一直都在一个皮革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定是在速记。
白墨维又介绍到:“啊,鑫沛,这位是林森,是刑警队一支队的副队长!林警官,这位是程鑫沛,程老师,在盐城中学教语文。”
“你好!”我向林警官伸手。林警官也急忙收起笔记,脸带亲切微笑地和我握手。很难想象啊!一位刑警居然能露出像心理医生一样的温和笑容!不过,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这时,一两名穿制服的刑警正要为尸体拍照,墨维制止他们说:“照了又有什么用?别浪费功夫了,我这里已经提前照好。还有,我的几位证人也已经到局里录口供了。”
曹组长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夸赞道:“呵呵,白老弟,你可真有经验啊!”曹组长又看着墨维,问:“啊,你不是说从死者口袋里发现了什么吗?快说吧!”
白墨维第二次呵呵一笑,说:“没什么,一张纸条而已......而且......曹组长,你本可以一下子就抓住凶手的!但是你却让他溜了,当然,你不知道原因,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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