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枚玉扳指,道:“一人亡总比全军覆没要强得多,你出去之后,找到铁拐李并将这个东西交给他,他就会明白了。”
我接过玉扳指,心情十分的沉重。此刻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阴尸已经来到离我们只有十米远的地方了。二叔急道:“你们快跳下去!”
二叔见我还是不肯走,便向付队长使了一个眼色,付队长心神领会的拉着我便跳了下去。下面的水冰凉刺骨,有种如临冰窟的感觉。我鼓着气向上面望去,只见几只蛊虫已经跟着爬了下来。水下暗流喘急,险些将我冲走,付队长带着严松游在前面。但是越往前走,水就越凉。我们身后的蛊虫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二叔此刻怎么样了。
我的水性还算不错,否则早就溺死了。相反,我们更要担心的便是受了重伤的严松,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短命,要不然爷爷的线索可就真的断了。然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发出了一阵巨响,刺眼的光亮将水下的情况照得通彻。只见在我们周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个个脸色惨白,他们都被铁链锁住了。看着这一切,我顿时吓了一跳,这下面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尸体,而且都还保存得那么完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便涌来了一阵激流,将我向黑暗之中冲了去。面对如此迅猛的水流,纵使水性再好的人恐怕也无法抵挡,此刻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冲到哪里去,也许它根本就不通地面也说不定。此刻只感嘴里不停的有东西钻进去,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本来以为我的生命将由此而终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世界并不是传说中的阿鼻地狱,而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我被冲到了里千佛崖数十里的窟窿河边。从这一刻起,我已然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游手青年了,我的生命是二叔换来的,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必须为他们活下去。
窟窿河贯穿整个三元镇,也可以说是三元镇的母亲河。镇里的民众都是靠着这条母亲河生活,自古亦如此。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被水泡的泛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但是一想到二叔,心里那种苦涩的滋味便油然而生。
我艰难的爬起身来,在不远处我找到了付队长。他的体质较好,所以早就先我一步醒了过来。而严松情况则相对严重,他的脸已经变得淤青,断臂处已经开始流出绿色的液体,有点像是中毒的迹象。如果不尽快治疗,恐怕性命堪忧啊。正当我们正在为如何到达三元镇而犯愁的时候,窟窿河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小渔船。
我和付队长喊破了喉咙,那只小渔船终于还是划了过来。船上只有一个老渔夫,看上去大概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当他见到我们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便直接让我们上船。我对此也深感意外,要是一般的人见到我们现在这种模样,肯定会被吓走,而此刻的渔夫却不是这样。渔夫问道:“各位这是要去哪啊?”
“去镇里面,我这个朋友受了重伤,得赶快治疗。”付队长说道。
“哦?”渔夫听完,也就不没有再多问,于是摇起了船桨,并哼起了我们听不太懂的歌谣。
看着渔夫一脸的沉静,我深感疑惑,于是问道:“掌舵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怎么在这里来打渔啊?”
渔夫笑了笑,道:“这里的鱼儿肥啊,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儿个我在这里转悠了半天,一条鱼的鬼影子都没有见到,倒是见到了你们个大活人,呵呵。”随后渔夫告诉我们这里是窟窿河的支流,要到达三元镇起码也得半天的时间。我看着昏迷不醒的严松,他是否能够撑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渔夫见我忧心忡忡样子,于是说道:“我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狮子凹,村里面有一位大夫医术挺好的,我带你们去吧。”
此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于是点了点头,道:“那有劳你了。”
顺着喘急的窟窿河水,我们终于来到了狮子凹。狮子凹是一个小渔村,村民们世世代代都以打渔为生。因为其地形很狮子张口,故名曰“狮子凹”。带着我们来这里的渔夫便是这个村子里面的长户,村民都称其为“炳叔”。炳叔在村子里面颇有威望,很多村民有事情都会来找他。我们刚刚进入村子里面,便迎面撞上另一个穿着蓑衣,又一副渔夫打扮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一脸的焦虑,见到炳叔便问道:“炳叔,你今天去打渔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啊?”
炳叔看了看我们,然后笑道:“瞧,这就是怪事,呵呵...”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中年人瞥了我们一眼,一瞧我们一身惨样,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说道:“我今天一条鱼都没有打到,但是却打了一网奇怪的东西。”
“哦?”炳叔也很是惊讶,然后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笑道:“海深啊,我们这里有个病人,咱稍后就去你那里。”
说完,炳叔便带着我们径直往村子里面走去。在一处菜花地旁边,我们老远的便看见前方一处老式的地主房,这种房子在以前是地主住的。在解放以后,这些房子便分给了村民。地主房还保留着明清时的风格,除了木头有些泛旧之外,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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