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湿的不仅仅是手,全身都湿透了,但是并没有觉得冷。有什么包在身上。不,或许应该说是盖在上面。
神乐缓缓地抬起头,盖在他身上的是纸箱子,好像是把什么箱子拆开后的样子。
想要坐起身的时候,咳了出来。同时,剧烈的疼痛在后背蔓延开来。
“啊,你终于醒了吗?”听到旁边的男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身上裹着农民衣服的瘦弱中年男子,手里拿着神乐的背包,背包也是湿漉漉的。
“你,谁啊?”神乐躺着问道。
男人挠了挠混杂着白发的头,“对救命恩人,不应该问‘谁啊’,至少也该说‘是哪位’吧?”
“恩人?”
神乐回忆着,想起被警车追,骑着摩托车拼命逃走的事情。又想起在突然冒出的拐弯处没有刹住车,而飞到半空中。
“这样啊……掉进河里了啊。”
“是从哪里掉下来的?本来想钓鱼的,结果看见有人倒在河边,吓了我一跳。”
“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是你……是您救了我的吗?”
“算吧。不过,只是把你搬到这里罢了。”男人用手在鼻子下面擦了擦。
神乐环视了一下周围。屋于约有三个榻榻米的大小,塞得鼓鼓的麻袋等物品堆积在角落里。
“这是哪里?”神乐问道。
“仓库,是保存收获物的地方。”
“收获?啊,农家……”
“虽然和农家有点不同,不过就算是吧,做的事情都一样。”
神乐一边忍着痛,一边缓缓地抬起上半身。挫伤很严重,关节也很疼。但万幸的是好像没受像骨折这么严重的伤。
“没事吧?你是自己游过来的,我想应该没受什么重伤的。”
“游过来的?”
“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还有意识,但很朦胧。我大声喊你的时候,你说着‘已经游不动了’,然后就昏了过去。”
“不记得了。”
“估计是拼了命吧。”
神乐试着将记忆的片段拼凑起来,但是在大脑中找遍了都没想起有游泳的记忆。比起那个,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看到女孩子了吗?”
“女孩子?”男人皱着眉头。
“长头发,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子。大概十几岁的样子。”
男人摇摇头。
“没有,至少你身边没有,她也一起掉下来了?”
神乐想站起来,但全身都在疼,到底还是没能动。拧着眉,回到原来的姿势。
“你再睡一会吧。”
神乐咬住嘴唇,摇摇头,“必须要找到她。不会飘到别的地方了吧?”
“谁知道呢。要像你一样游泳的话,很有可能哦。”
神乐的身体突然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在脑中想象铃兰或许丢了性命这种不吉利的事情,由于太恐怖而发抖。
这时,拉门被打开,一个脸上长着胡茬的男人的脸探了进来。“喂。”他喊着白头发的男人。
花白头男人将背包放在神乐的旁边,走出房间。在门口好像说着什么,能听见叽叽咕咕低声说话的声音。
神乐拉过背包。虽然湿了,但换洗衣服及生活用品,还有现金等物品都在。虽然电话也在,但已经完全不能用,这样就联系不上白鸟里沙了。
花白头男人走了进来,盘腿坐在神乐旁边,“你是警察在找的人吗?”
神乐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沉默不语。
男人皱了皱眉头,“果然是这样,变得麻烦了呢。”
“求你了,别告诉警察,我不是犯人,我是冤枉的——”
男人将手放在神乐面前阻止他继续说,“这种话说不说都无所谓。你是不是什么犯人和我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可不想和警察有什么关系,要是让他们查到这里就麻烦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我们的住处而已。但在暮礼路里也是极其偏远的地方。城里也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通这里,没有任何交通设施。要不是像你这样掉到河里的话,平常是绝对到不了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张了张那被胡茬包围的嘴,“也没做什么,只是想过人类本来的生活罢了。耕田种菜,钓钓鱼而已。基本上是自给自足。但是没有钱就什么都办不了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偶尔会去城里卖卖菜。咸菜和烟熏品很受欢迎呢。”
“自然主义者吗?”
神乐的话,让男人觉得奇怪地晃了晃身体,“还没到那个层面。只不过是想和真正过日子的人凑在一起罢了。原本大家都是大都市里的人。别看我这样子,我还有建筑师的资格呢。”
“诶。”神乐看回男人的脸,晒黑的关系皮肤很干燥,再加上白头发给人岁数很大的印象,但也许只不过是五十岁上下而已。
“可是没办法,同伴们都说要把你赶出去。万一警察来了,发现你的话就糟了。可你身体现在这情况,不太可能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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