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的话让阎应元怒火稍降,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么说,本帅还拿这个浑球无法?”
“大帅,一切还是等皇上裁决好了。”
阎应元摇了摇头:“不行,这小子捅下这么大的窟窿,连本帅也要替他提心吊胆,不罚一下本帅心中不舒坦,再写一封公文,把他好好骂上一顿,勒令他反省一番,前锋呆在临朐县不准前进,等大军到了再作处置。”
“是,卑职遵令。”吴易回道,孙克咸犯下如此大错,训斥一顿也是应该。
两军相差本来就不远,加上孙克咸停留在临朐县数天,阎应元对孙克咸训斥的公文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达了临朐县城,看完这篇公文,孙克咸恰如冷水浇头,才明白自己无意犯下了大错。
看到孙克咸脸色有异,一名参谋小心的问道:“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孙克咸面无表情的将公文递给那名参谋:“你们看看吧。”
一群参谋很快将公文看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些参谋有部分是进入羽林卫后才读书识字,除了对作战感兴趣,其他一概不理会,因此难予理解孙克咸的擅自行动会犯下大忌,有些人却是弃文转武,甚至身上还有功名在身,看到这篇公文马上就明白自己的主将当真犯下大错。
“将军,我等思虑不周,没有及时提醒将军,还请将军处罚。”几名参谋羞愧的起身告罪。
杜大山更是跪了下来:“将军,此时是卑职提议,将军才一时不察,请将军下令押解卑职到皇上面前请罪。”
孙克咸来回踱着步子,事情已经做下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受罚,怕就怕大帅会将他的先锋之职收回,眼下大战刚起,若是让他待在后方,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杜大山,起来吧,天没有塌下来,皇上一向善代百姓,又是英武之君,没准本将还会受到皇上夸赞。”孙克咸故作轻松的道。
各个参谋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减轻多少,杜大山一向直来直去,没有听出孙克咸话中的勉强之意,从地上起身,不放心的道:“真的?将军,如果真有事,卑职愿意一己承担。”
看到杜大山真诚的目光,孙克咸多了数分感动,拍了拍杜大山的肩头:“随本将出去走走吧。”
“是。”
孙克咸、杜大山两人走了出去,那些参谋却是颜面无光,无脸跟出去,所谓参谋,不但要为主将提供战场夺取胜利的方法,更要替主将弥补各种疏漏,这次,他们无疑没有合格,所有人都对着那篇公文研究起来,想要找出什么弥补的方法。
临朐县城两旁依然破烂,这可不是短时间能改变之事,只是街上明显多了许多活力,各种店铺大门都是大开,看到有羽林卫官兵经过,这些店主不但不怕人,反而热情的招呼起来,对于临朐这样一个县城来说,涌进来的一万羽林卫无疑是一个大金矿,他们身上个个都富得流油,羽林卫并不禁止官兵们在休息的时间上街买东西,那些被低价买去三千五百石粮的乡绅富户开始还心疼的要命,对羽林卫不无冤言,这些傻大兵竟然拿自己的粮食去讨好穷鬼。
不过,数天后,他们马上就转怨为喜,自家的店铺生意突然前所未有的兴旺,羽林卫买东西从不欠账,而且也不会持强杀价,虽然用的不是真金白银,却是精美无比的金银币,他们早就听说这些金银币在南方和金子,银子无异,各人马上被明晃晃的金银币晃花了眼。
除了羽林卫的消费让他们生意大好外,那些得到粮食的穷人也有了一点底气,虽然每人只有一斗粮食,可哪户人家没有三五人七八人,有些人家多的甚至有十几人,得到的粮食有一石多。
穷人吃不起细粮,米和麦除了少部分留下外,大部分都换成粗粮,还可以挤出一点粮食换点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必须品,那些开有店铺的富户人家发现,自己的损失只是过了几天就回来大半,眼看着各种存货迅速见底,他们心中又患得患失起来,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可惜了,他们连忙派出伙计,拼命出城从四面八方运送货物过来,听到临朐县的生意好做,许多外地生意人也闻风而动,朝临朐县赶来,甚至包括一些青州府的商人。
商人的增多,势必要雇用到许多本地人装御运送货物,许多穷人有了余粮,又能在这个开春前的季节找到一份短工机会,原本麻木的百姓对于羽林卫,大明朝廷的拥护一下子变得热烈无比。
临朐县用眼看得见的速度繁华起来,仿佛一下子就重新恢复了以前身处山东腹地,交通要到的繁华,各种人穿行在街道上,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
孙克咸和杜大山迈步在街上,尽管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羽林卫的大官,只是每个经过的百姓都向他们露出尊敬的眼神,他们知道临朐县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情景是怎么得来的,看到这些,孙克咸先前还有一些惶恐的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朝廷在临朐县所得,远胜于付出的三千五百石粮食,他就是为止受罚,也可以心安理得。
第三卷 蝇眼 第10章 又见苏幼卿
在长时间的黑暗之后,夏臣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鼻腔之中又充满了混合香味,动动眼皮,夏臣看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天花板,他扶住椅子想站起来,屁股刚离开椅子就感到一阵头重较轻,差点摔倒。洛诗敏及时的扶住了他,让他坐回到椅子上。夏臣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洛邪,他的脸色发青,像是一连五六个夜晚通宵没有睡觉。夏臣问道,“现在是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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