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韩昭暄的精神一振,顿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对,本官应该见见那个人,快,给老爷备轿,不,马车,给老爷准备马车。”
“是,老爷。”
不一会儿,韩昭暄已经坐在马车中,尽管拉车的马已经跑得飞快,韩昭暄还是一个劲的催促:“快,快点。”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已经从知府衙门跑到西城的青州府大牢外,韩昭暄在马车上可以看到西门聚拢的军队越来越多,幸亏他先行一步,否则马车就要被军队堵住了,没等马车完全停稳,韩昭暄已经从车上跑下来,快步朝牢门跑去,其速度就是一般的青壮也比不了。
“什么人敢闯州府大牢?咦,是知府大人。”守门的牢卒声音中说不出来的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候知府大人会来到大牢。
韩昭暄放缓脚步,用威严的目光看了两名牢卒一眼,才慢慢的踱进牢房,脑里急速的转着,自己该如何说才能取得那人的谅解,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了,若是等满人带着军队出城,明军进来,一切都太晚了。
即使是白天,牢房内还点着火把,整个牢房依然是阴森,黑暗,若不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韩昭暄绝不愿意跨进牢内,听到知府大人来到牢里,牢头吓了一大跳,连忙匆匆赶来:“参见府尊大人。”
“不必多礼,本府问你,十几天前关进大牢的那名反贼在哪里?”
“回大人,那名反贼在死囚牢,大人,是不是要处决那名反贼?”
“少废话,快带本官过去。”
“是。”知府大人要见一名死囚干吗?牢头心中纳闷不已,只是还是马上在前面引路,走过一排排关满犯人的牢房,到了最后面一层,牢头才指着一间大牢道:“老爷,那名犯人就在这里。”
与前面狭小的牢房相比,这间牢房显得有点大而空旷,正是青州府大牢用来关押死囚的地方,既然注定要死了,除了关押之地更加结实严密外,自然待遇也与普通的犯人有所区别,此时整个牢房只关押一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全身被铁链锁着,身上的衣服破烂多处,露出一条条鞭痕,全身肌肉鼓起,他的脑袋垂下,头发将面容掩盖,却看不清长相如何。
“你们都下去吧。”韩昭暄看着眼前此人,脸上有点激动,挥手对牢头和其他牢卒道。
“大人,此人十分凶悍,如果有事,大人请吩咐一声。”牢头讨好的道。
“本官知道了,叫你们退下就退下,对了,把钥匙留下。”
“这……”听到要把钥匙留下,牢头不由愣了一下,一直跟在韩昭暄身边的衙役不由喝道:“怎么,没有听到府尊大人的话吗?”
“是,是,钥匙在这里,小的告退。”牢头取下一串钥匙放在地上,挥了一下手,带着所有牢役退了下去。
“阿财,你守着门口,没有本官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是,老爷。”
看到自己的亲信守住门口,韩昭暄才弯腰从地上检起钥匙,抖嗦着将牢门打开,望着头发覆面的大话,¨ `` `¨脸上神争复杂,良久嘴里才喊道:“谢迁。”
牢中之人抬起头,甩了一下脑袋,头发顿时滑向两边,露出一个紫膛色汉子的脸,正是数年来闹得山东不得安宁,曾经攻下莱州府城,死守将近一年,并导致洪承畴和数十名将领身死,被满人称为山东巨寇的谢迁。
这谢迁为何会在青州府大牢里,说起来话长,莱州最终被索尼率清军攻破后,谢迁和大部分义军骨干虽然都冲了出来,只是失去基地,义军只能东躲西蒇,又得不到朝廷的接济,粮食,武器都失去了来源,人数越来越少,一年后,曾经数万人的义军只剩下数百人了,真正成为一支流寇。
直到一个月前左右,明军进入山东,谢迁和部下的态势才得到改变,所有人都有一种熬到头的感觉,他们只要与明军汇合,即使得不到荣华富贵,弄个小官当当总没有问题,可是心高气傲的谢迁却不愿以落魄的方式和朝廷大军汇合,他要在与朝廷大军汇合之前,立下一个大功才有脸接受朝廷的封赏。
为止,谢迁把目光瞄准了青州,他丢掉一州就要助大军夺回一州,以谢迁数百名部下要想攻青州当然是不可能,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为此,谢迁带着人偷入青州,然后只身进入韩家,想策反青州知府韩昭暄。
韩昭暄正是当年谢迁从京城千里护送到山东的韩源亲侄,正是凭借着这个关系,加上许多人都可以看出满人气数已尽,谢迁才敢直接找上韩昭暄,没想到韩昭暄一见谢迁,没容他说上几句,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将谢迁拿下,送进死牢。
谢迁听到喊声,抬起头看到韩昭暄,脸上露出一丝饥笑之色:“怎么,韩大人可是来杀某家的。”
韩昭暄脸上一红,他刚才心急火燎,真见到了谢迁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勉强笑了笑:“谢大哥,你戴着铁链不方便,我还是帮你去除了吧。”
“别,这玩意儿挺好,若是下了,等一下又要重新戴,怪麻烦的,再说,你是堂堂的知府老爷,我却是山东巨寇,又如何敢当你大哥?”谢迁说完,还故意抖动了数下,让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看到韩昭暄这个模样,谢迁哪还不知道事情起了变化,只是在牢中受到了十几天的折磨,谢迁心中正憋着一股气,说话难免带枪夹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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