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你说北京会比南京更繁华吗?”阎应贞问道。
江天水摇了摇头,用不确定的口气回道:“或许不会吧,南京在皇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而北京却处于鞑子统治下五年,即使以前比南京繁华,这几年也肯定会衰败下来,不过北京城墙的高大巍峨还是要远胜于南京,紫禁城更不是南京能比,皇上在南京一直不肯修膳宫殿,恐怕早就打定主意要将北京重新从鞑子手中夺回,如今总算天从人愿。”
阎应贞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应是如此,这京城落在鞑子手中五年实在是糟蹋。”
“可惜先帝用人不明,朝中尽是庸俗小人,否则我大明亿兆臣民,疆土万里,为何会屡败于只有数十万人的满人手中,最后弄得国内烽烟四起,先帝上吊而死,若不是皇上圣明,收拾局面,实在不知我大明江山会落到何种境地?”
阎应贞大为感触,真不知道皇上为何在即位不久就会派人请他兄长出任要职,拿出巨额银两出来组建羽林卫,当时他的兄长只是一个小小的典史,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只能自组部曲,当初锦衣卫上门时,还以为锦衣卫是来捉拿兄长,差点闹出乱子。
“是啊,若非皇上,叫这鞑子占了大好河山,我等纵有子孙后代也要成为异族奴才。”
“马上就要与京城百姓见面,不要说话,你们是将领,更应该起带头作用。”阎应元的话从前面传来。
江天水和阎应贞两人连忙将脸重新紧绷起来,他们现在虽然身份显赫,指挥着千军万马,事实上他们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青人,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换了另外一个稍差一点的皇帝,不要说一手打造,就是驾驭也无法驾驭。
一抹红线映入大家的眼帘,接着后面是红彤彤的一片,连所有军士的面容仿佛也映成了红色,“噗、噗。”的脚步声如同一个整体,仿佛是大鼓一样敲击在各人的心脏。
“真是军容鼎盛啊,难怪能打得鞑子落花流水。”许多百姓心中都忍不住产生这样的念头,这一场没有白来。
王福站在城楼上,看着这次队伍从后面走过来,心中也为之自豪不已,这支队伍是他一手打造的,五年了,谁能想到短短五年,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转眼就奇迹般崛起,想起初时的艰难和这五年的兢兢业业,王福自己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
这一幕落到几名内侍眼中,几名内侍忍不住悄悄交换着眼色,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谁也不敢去问皇帝。
“万岁!万岁!”看到皇帝站在城楼上的身影,下面许多百姓大呼起来。
“看,皇上来迎接我们了。”最前面的明军也看到城楼上明黄色的身影,一个个更是腆胸凸肚,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王福向下面挥了一下手,引起下面更大的欢呼,这才向身后的文武道:“走,咱们去迎接我们的英雄归来。”带头向城楼下面走去。
瞿式耜、钱谦益、吴梅村、左懋第、杨龙友一行人连忙紧跟在后面,高杰、翁之琪、汪万年、夏完淳等武将又离得稍后。
“不妙啊大人。”杨龙友在钱谦益身边轻轻的道。
钱谦益不解的看着杨龙友:“杨大人,我大明兵强马壮,又刚刚击败了鞑子大军,何来不妙之说?”
“钱大人,正因为兵强马壮,又刚刚击败了鞑子,这才不妙,皇上一再提高武人的地位,若是乱世,这无可厚非,朝廷毕竟需要武将御敌,只是眼下鞑子已经无力进犯,李自成、吴三桂、张献忠早晚会被大明扫平,可是皇上对武人的恩庞却不减分毫,今日更是亲自出城迎接,日后哪还有我等文臣之地。”
“杨大人,大军凯旋,皇上亲迎也是常例,似乎和文武之道无关。”钱谦益回道,心中不住的转着念头,杨龙友虽然官职比他低了不少,可他是马士英的妹夫,对于杨龙友的话,钱谦益不敢只当成他个人的意思。
眼下大明江山末平,马士英就想打压武将不成?杨龙友这话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马士英的意思,皇上到底心意如何,马上得天下,却不可马上治天下,治天下还是要靠文臣,皇上如此圣明,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钱谦益想了半天,不得要领,脚步一顿,才发现自己已经下到了城楼下来,前面皇帝已经坐到御车上,正向大军的方向驶去,他只得将这个问题暂时抛到脑后,急步跟了上去。
“臣阎应元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阎应元从马上下来,跪倒在官道上,王福从马车上跳下,将阎应元的手臂挽起,笑道:“阎爱卿,一战而斩敌数万,贼酋仓皇而逃,真仍世之虎将也。”
“这些都是皇上指挥教导,也全赖全军将士奋勇杀敌,臣不敢当虎将之称。”阎应元连忙回道。
“将士英勇,三军没有统帅又如何行事,若阎爱卿当不得虎将,又有何人当得,来,到朕的御车上,一同接受京城百姓的欢呼吧。”说完,王福挽着阎应元的手向御车走去。
阎应元一惊:“皇上,万万使不得,臣何得何能,敢与皇上同车接受万民欢呼,这实在折杀微臣了。”
“朕说当得就当得。”王福也不管阎应元愿不愿意,用力往车上一拉,以阎应元的臂力要挣脱皇帝并非难事,只是面对皇帝他又如何敢用力,只得无奈的登上车,稍稍靠后的站在皇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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