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怀恨或是难过。爱主的人终会有善果。
我永远爱你们!
我衷心爱你们大家! 沙伦(莎丽)·史密斯
又及:娜娜,我好爱你。我总觉得自己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好爱你!
治安官梅茨将这两页信送往南卡罗来纳州执法处的犯罪化验室做纸张和指纹分析。我们在匡蒂科看到信件的副本时,就认定绑架已经演变成了谋杀。然而,充满亲情的史密斯一家——他们虔诚的宗教信仰感人至深地反映在莎丽的信中——却仍然抱着一线希望。6月3号下午,希尔达·史密斯接到了一个简短的电话,问信是否收到了。
“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嗯,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因为我还没有听到莎丽的声音,我需要知道莎丽现在是否还安然无恙。”
“再过两三天你就知道了。”打电话的人阴森森地说。
但当天晚上他又打来电话,说莎丽还活着,并暗示他很快就会放了她。然而,他讲的其中几句话使我们认为情况并非如此:
“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莎丽现在已成为我的一部分了。在肉体上、心灵上、感情上和精神上。我们的灵魂已融为一体。”
当史密斯太太要求他保证她女儿还安然无恙时,他说:“莎丽受到了保护……她现在是我的一部分了。上帝会保佑我们大家的。”
最终经过追查,所有这些电话都是从莎丽家那一带的公用电话亭打进来的。但是在那个年头,要想当即追查到电话,对话时间必须长达15分钟,莎丽家人是无法把谈话拖延这么久的。不过录音系统已经装好,复制的录音带都由联邦调查局当地外勤站派人火速送到我们这里。我、赖特和沃克在倾听每一盘录音带时,无不为史密斯太太与这个怪物谈话时表现出的坚强和自制力所打动。莎丽的优秀品质从何而来是不言而喻的。
梅茨指望对方还会打电话来,所以问我们应该建议这家人怎样去应付。吉姆·赖特告诉他,他们应当尽量表现得像处理人质危机时的警方谈判人员一样。也就是说,要仔细聆听,复述对方所说的任何可能具有重要意义的话,以确保听懂了他的意图;尽量让对方有所反应,从而更多地暴露他自己及其打算。这样做可能有几点好处:第一,可以拖延对话时问,从而帮助警方当即追查出他的位置。第二,可以“安抚”对方,使其觉得有人怀着同情的心情在倾听他的述说,从而鼓励他多做接触。
毋庸赘言,要表现出如此程度的克制力,对于一个处于惊恐且悲伤之中的家庭来说,确实是要求过高了。然而,史密斯一家以惊人的意志力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为我们赢得了重要信息。
绑架者第二天夜里又打来电话,这一次是跟莎丽21岁的姐姐唐通话。莎丽已经失踪了四天。他跟唐讲述了绑架的细节,说当时看见莎丽站在信箱前,他就停下了车,摆出一副友善的样子,为她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就用枪逼迫她上了他的车。从这次以及其他几次通话中可以看出,他的态度游移不定,有时候显得友好,有时候近乎残酷,有时候还对整个事件的“失控”流露出一丝悔意。
他继续着他的讲述:“嗯,凌晨4点58分,不对,很抱歉。稍等一下。哦,是6月1日星期六,凌晨3点10分,她亲手写下了你们收到的那封信。到了6月1日星期六,凌晨4点58分,我们俩的灵魂就融为一体了。”
“灵魂就融为一体了。”唐重复道。
“这是什么意思?”希尔达在后面问。
“现在不能提问。”打电话的人说。
但是我们明白了他的意思,尽管他让他们放心,说什么“上帝就要赐福了”,第二天晚上莎丽就会被送回。他甚至还让唐到时准备一辆救护车待命。
“你会接到去哪儿找我们的指令。”
对我们来说,这段电话录音最重要的部分是他对时间的表述:先是凌晨4点58分,又回到凌晨3点10分。第二天中午希尔达接到的那个不祥电话证实了我们的看法。
“仔细听好。沿378号公路向西行至环形交通枢纽。取道通向普罗斯佩里蒂的出口,往前开一英里半,看到驼鹿小屋103号门牌后向右拐,再走四分之一英里,看到一幢白色框架的建筑物后左拐,到后院去,我们在6英尺以外的地方等候。上帝选中了我们。”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治安官梅茨重放了一遍电话录音。按照上面说的路线,他在18英里外邻县萨卢达境内找到了莎丽·史密斯的尸体。她还穿着遭绑架时所穿的黄色上衣和白色运动短裤,但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治安官和验尸官推断她已经死亡好几天了——我们相当肯定确切的死亡时间是6月1日凌晨4点58分。事实上,尸体已腐烂得无法断定凶手采用了何种杀人方式,或者莎丽是否受到过性侵犯。
但是我、吉姆·赖特和罗恩·沃克都确信,凶手一直在用她会归来的谎言欺骗她的家人,以便赢得足够的时间,使警方无法取得至关重要的法医证据。莎丽的脸上和头发上还留着绝缘胶带的黏性残留物,但胶带本身已被撕去,这进一步体现了作案的预谋性和有条理性。初次作案的凶手一般不会策划得如此周密,这表明本案凶手是个年龄较大的聪明人,可能会重返弃尸地点体验某种性满足。只有当尸体完全腐烂,无法再保持这种“关系”时,他才不再重返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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