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侧写在本宁要塞及受害者时常出入的酒吧与夜总会散发出去之后,陆军和哥伦布警方很快找出了一个名叫威廉·汉斯的黑人四等兵,26岁,在要塞的一个炮兵部队服兵役。他供认杀害了盖尔·杰克逊、艾琳-瑟基尔德,并且去年秋天在本宁要塞还杀害了另外一名女子,名叫卡伦·希克曼的陆军二等兵。他承认他编造出“邪恶势力”这一组织的目的是要转移警方的视线。
一位现场目击者根据一张照片认出了真正的“长统袜勒杀者”,他是27岁的卡尔顿·加里,一个在哥伦布土生土长的黑人男子。他在接连抢劫了几家餐馆后被捕获,但又得以逃脱,直到1984年5月才被再度拘捕。汉斯和加里都被裁定有罪并判处了死刑。
待哥伦布恢复正常以后,贾德·雷请假去佐治亚大学完成一项任务,招募少数民族人员和妇女从事执法工作。他打算招募工作一结束就返回警察局上班。不过,由于他有参过军和当过警察的背景,再加上他是黑人,而调查局迫切需要树立起为白人和黑人提供均等机会的形象,联邦调查局给他提供了一份工作,他接受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没有太在意,那时是他在匡蒂科接受新特工培训。他后来被派往亚特兰大外勤站。在那里,他的丰富经验和对当地以及当地人的深切了解被视为一笔巨大的财富。
我们1981年底再次见面,当时我为了亚童案南下亚特兰大。贾德像外勤站的每个人一样,全身心地投入了调查工作。每位特工都是一个专案小组的成员,一个专案小组负责调查其中五起谋杀案,贾德忙得不可开交。
他还承受着来自另一个方面的巨大压力。他的婚姻出现危机已有时日,如今正走向崩溃。他的妻子一直饮酒无度,对他秽语相加,而且行为无常。“我简直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了。”他说。最后,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他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她戒掉恶习并到精神病医生那里接受治疗,要么他就带着两个分别为18个月和8岁的女儿离开她。
完全出乎贾德意料的是,他确实开始看到好转的迹象。她变得更加关心他和女儿了。“我看到她的性格发生了突变。她不再暴饮了,”他事后回忆说,“她开始待我无微不至。我们结婚13年以来,她第一次早起给我做早餐。突然之间,她完全变成我期望的样子。”
但是他又补充道:“我应该知道,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一点我以后会告诫其他警察。如果你的配偶对待你的行为突然发生了根本改变,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改变,你都应当马上保持警觉。”
原来,贾德的妻子早已决定要把他干掉,只不过是在争取时间以便能够做好安排。如果她的计划得逞,她就可以避免被迫离婚的打击和屈辱,把两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同时得到25万美元的人寿保险金。做一个哀伤但富有的遇害警官的遗孀要比做一个孤苦伶仃的离婚女子好得多。
贾德哪里知道,有两个男人已经跟踪他好几天了。他们每天早晨等在他家的公寓楼外面,然后尾随他沿着20号州际公路驶人亚特兰大。他们一直在寻找时机,想趁他毫无防备时干净利落地干掉他,然后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逃之天天。
但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贾德当了多年的警官,做警察学到的第一条规则对他来说已成为一种本能,即拿枪的手始终要空着。不管这两个刺客跟踪他到哪里,他的右手似乎总是准备着去掏枪。
他们回去找到了雷太太,向她反映了这个问题。他们打算在公寓楼外面的停车场干掉他,但在解决他之前,贾德可能会至少先撂倒他们中的一个。她必须对他空着的右手想想办法。
为了不让这样一个细节问题妨碍她的计划,她弄来了一个旅行用的咖啡杯,建议贾德每天早上带着去上班。“13年以来,她从未给我和女儿做过一顿早餐,而现在竟然想起了要我带着那该死的咖啡杯。”
他拒绝了。这么多年来,他就是习惯不了开车时左手握着方向盘而右手端着咖啡杯。那还是在汽车里尚未普遍设有杯座的日子。如果当时普及了,这个故事就可能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枪手们又回来找雷太太。“我们在停车场无法下手,”其中一个说,“我们不得不在你家里对付他。”
于是,他们便定在2月初下手。那天晚上,雷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外出了,只剩下贾德一人在家。刺客们来到公寓楼,穿过门厅,上楼来到一家住户的门口,按响了门铃。可是他们搞错了门牌号。开门的是一个白人,这两个家伙就问他,住在这里的那个黑人到哪里去了。他头脑简单地告诉他们说,他们认错了门,雷先生住在对面。
但这样一来,贾德的邻居已经看到了他们。如果当天晚上下手,等到警方询问他时,他肯定会记起曾有两个黑人找过贾德·雷。因此,他们只好离去。
后来,雷太太回到了家,以为事情已经搞定。她迟疑不决地环顾四周,然后悄悄地走进卧室,心中已经准备好要拨打911电话,说她丈夫遇刺了。
她进了卧室,看到贾德躺在床上。她依然蹑手蹑脚地绕着房间四处察看。他翻了个身,问道:“你究竟在干什么?”她吓得大叫一声,跑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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