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特把几根电缆通进了隔壁的酒店。”
“上帝啊,不会吧。有没有人受伤?”
“有伤亡。我还不知道详细情况。高特逃往了哪里?”
“我不清楚。我那时昏迷了。假如他没有走穿过学院离开的路径,那一定是走了那条路,从隧道逃走了。”他的视线落向一旁,“那儿有许多进入地铁隧道和地铁站台的出入口。”
萨克斯问道:“他有没有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你看见他时,他在哪儿?”
“就在那儿。”他指着十英尺开外的地方,“你可以看到他布置电缆的地方,上面有一只盒子,我以前从未见过那种玩意。他还在电脑上监视着建筑工地和酒店。电脑像是连接上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萨克斯站起身,察看电缆,和昨天在公交车站的那根电缆一样,都是本宁顿牌的。不见电脑或绝缘棒,她回忆起索默斯告诉她的事——绝缘棒是一种用于带电作业的玻璃纤维棒。
巴赞接着轻声说道:“我现在还幸存着的唯一原因是他想要利用我来谋杀他人,对不对?他想要阻止你追踪他。”
“你说得对。”
“那个狗娘养的。他是我们中间的一员。巡线工和故障检修员应该紧密团结,就像手足一样,你懂的。我们必须这样。电是十分危险的玩意。”他对于自己遭受的背叛十分恼怒。
萨克斯用滚筒收集了男子双手、胳膊和双腿上的微迹证,然后冲着救护员点了点头。“他现在可以走了。”她告诉巴赞,要是他想起其他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又递给了他一张名片。救护员用无线电联系了同事,说现场已经检查完毕,他们可以把担架送下隧道,接走受伤的工人。巴赞靠回到隧道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萨克斯随后联系了南茜·辛普森,告诉她所发生的事。“让紧急勤务小组进入附近半英里范围内的阿尔冈昆电力公司隧道。还有地铁隧道。”
“好的,艾米莉亚。保持通话。”辛普森在片刻后回复,“他们已经出发了。”
“我们的那位来自酒店的目击者呢?”
“我依旧在核查。”
萨克斯的眼睛越来越适应漆黑的环境。她眯缝起双眼。“南茜,我待会再和你通话。我看到了一样东西。”她沿着隧道,朝着巴赞指出的高特大概逃窜的方向前行。
在大约三十英尺以外的地方,她发现了一套阿尔冈昆电力公司的深蓝色连体工作服、安全帽和工具包,被塞在一个小凹处的格栅背后。她刚才看到了来自安全帽的黄色反光。当然,高特现在知道了每个人都在寻找他,所以他脱下了外套,把它和工具包一起藏于此处。
她回电给了辛普森,让她联络波·豪曼和紧急勤务小组,让他们知道高特衣着已经变更。随后,她戴上乳胶手套,伸出手,要从金属格栅背后拉出物证。
然而,她很快停住了手。
现在,你必须记住,即使你觉得自己回避了电,你可能仍旧处于险境之中。
索默斯的言语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她取出了电流侦测器,在工具上来回扫动。
指针一下子跳到了六百零三伏。
萨克斯惊讶地张大嘴巴。她闭上眼睛,感觉力量从双腿流尽了。她凝神细看,见到了一根电线。电线从地下的格栅通至管道背后,而那些物证就藏在那里。她刚才假若要把物证拉扯出来,一定会触摸到管道。隧道里的电力早已被切断,但也许这根电线属于“电力孤岛”或反向馈电,假如她没记错索默斯告诉她的事情的话。
需要有多大的安培数才能杀死你?
只需要十分之一安培。
她转身对着巴赞,他的脑袋已经包扎好,仍然靠在隧道墙壁上,矇矇眬眬地凝望着她。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收集一些物证,但有根电线依然带着电。”
“哪根线?”
“就在那儿。六百伏。高特把电线绕在某根管道上。”
“六百伏?那么是直流电,来自地铁第三轨供电的反向馈电。瞧,你可以使用我的绝缘棒。就在那儿,看见了吗?”他指着说,“还有我的手套。最好是从管道上连出一根电线接地。你明白怎么做吗?”
“不明白。”
“我现在帮不了你。抱歉。”
“没事的。跟我讲讲怎么用绝缘棒。”她把巴赞的手套戴在乳胶手套上,取过绝缘棒,它的顶端附着了一个爪子样的东西,覆盖着橡胶。这件工具令她有了一些自信心,但并不是很多。
“站在橡胶垫上,逐一掏出你所看见的东西。你会没事的……要安全的话,用一只手。用你的右手。”
距离心脏最远……
萨克斯走向凹处,放下橡胶垫子,开始慢慢地收集物证,她心脏始终在猛烈地跳动。
她再一次想到年轻的路易斯·马丁千疮百孔的尸体,死于酒店大厅里的那些抽搐身影。
她讨厌工作时分心。
她讨厌对抗一个她看不到的敌人。
她屏住呼吸——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拉出了连体服和安全帽。接着是工具包。红色帆布用记号笔写上了“R.高特”的潦草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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